“熬些粥就是了。”叶昰倾放了景湉期的腕子,算是给了紫苏一个答复。
“我想吃肉、我想吃鸡、我想吃辣的、酸的……”原本躺回去的景湉期忽得又坐了起来,开始了自己的控诉,她都快饿死了,可是他们只给她喝白粥,鸡蛋还是自己强烈要求才加的。
“粥里加点肉沫,给她熬点鸡汤……”这是叶昰倾最后的妥协。
景湉期觉着叶昰倾就是来报复自己的,偏偏还要和她一起吃饭,不嫌她屋里的药味重吗?而且连一根腌菜都不愿意匀给她,她夹腌菜的时候还被打拿筷子的手!这晚饭吃的郁闷极了。
用完了饭,叶昰倾喝茶,景湉期喝药。
“学生已经好多了……您……”他怎么还不走?!
“白日里睡多了,且看看你晚间可又会发热。”叶昰倾拿出一卷书,茯苓连忙移了灯盏过来,看这架势是要在此处呆上许久了。
“您怎么没教育学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景湉期将帐子放了下来,在床上滚了两圈,实在受不了这个憋死人的氛围,开口问到。
“我是见你病中,不与你提及罢了,等你好了,自然是要教训的。顾修谨……也算良配,你究竟为何不愿意?”
叶昰倾虽说眼睛盯着书,实际上并没有看进去些什么。
“良配?呵……那又如何,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先前学生不是早与您说过了?这么病上一场和嫁人生子,学生倒是愿意这么一直病着。”隔着帐子,景湉期又换成了一个趴着的姿势。
“哪有这样自己咒自己的?”叶昰倾放了书,抬眼却被帐子遮了视线。
“其实学生都觉得自己可笑,明明幼时受父亲长辈庇佑,入了济世阁又在阁主与您的庇护之下……又有什么能耐,不依附他人而活呢?或许将来旁人一句话……怕是还不如顾修谨呢。罢了,能逃过一日是一日吧!”
景湉期趴在床上,杵着下巴自嘲到。
她就是沾了承恩王府的光才过上了这样的好日子,未成一事,果然是生活太舒坦了,才那么矫情。
“所以,你宁愿以我的家臣自居?”
“那是自然,跟着您可比嫁人保险多了,既已有了大树可乘凉,干嘛要换地方?”
叶昰倾听见里面的人又翻了个身,又问。
“你不怨我?”
“为何要怨您,您生气了,不理学生几天也是正常的,况且那日……本就是学生的不是……”帐子内的人答道。
她就是如此奇怪,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耍性子,有时心眼小的很,无关紧要的事记仇极了,有些事上却又十分的豁达大度,叶昰倾都不知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你安心养病,那日我在书阁之中说的话一直作数,我可不要一个病秧子。”
虽说叶昰倾不想要一个病秧子,但当夜景湉期又发起了高热,她不发热时偶尔会咳嗽一两声,而到了夜间,却是又发高热又咳嗽,比先前瞧着病情更重了。
反反复复折腾了三日,夜间发热才好了,只是咳嗽的毛病却落了下来,时不时就要咳两声。
腊月十五,叶昰倾依着日子进宫给太后请平安脉,老人家必是要问起景湉期的病况的。
“不过一个小学子,倒是劳太后费心惦念了。”叶昰倾恭敬答到。
“怎的会一直不见起色?先时哀家瞧着她也不似病弱样子。”太后也觉着这丫头病得太久了,别拖成了痨症。
“……先时宫里去的两个嬷嬷用了阴寒之药,她本就一直体寒,着了凉,自是比一般人严重。”叶昰倾耐心解释到。
“这么些年就不曾调理吗?”太后问。
济世阁是什么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药材和大夫。
“一直调养着,只是未见什么起色,本是因为臣子之故,她才有这无妄之灾。”叶昰倾又答。
“再过一二年可会好些?”太后又问。
“微臣不敢相瞒,宫中的药,您也知道……将来恐不利子嗣。”叶昰倾知道她还不死心,神色晦暗答道。
太后豁然开朗,怨不得承恩王府对景湉期这么好,原是因为有愧疚之情在。
好好一个女儿家,年纪轻轻便这样了,可不是一辈子都毁了吗?
太后对叶昰倾的话深信不疑,既然他口中说出了不利子嗣这四个字,先时无论动过什么心思都淡了,现下只觉着景湉期这孩子真是可怜又可惜,太后瞧过她画的那几幅路途之中所见风光,很有些趣味。景湉期送来的口脂她这几日用了刚好,颜色不那么艳丽,正适合她这上了年纪又依旧爱打扮的人用。
这样心思玲珑的丫头,怎么就……想来也是因为皇后和华阳。人心总是偏的,就算太后看不上王皇后这媳妇,可终归是自己人,景湉期也不过是个看着讨巧的民女而已,多多赏赐就是了。
当晚,太后又赏了好些东西让叶昰倾带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和中秋快乐啊
就在上周我发了主角生病的那一章节之后
我
悲催的作者
就生病住院了
今天刚出院
更新一章,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