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安之言之
虽说是外院,可这地方比之军营大帐,还是舒服多了。赵易原本是有些娇气的,只是这一路车马劳顿,倒是好好磨了一番性子,如今洗漱完毕,盖了暖呼呼的被子躺在床上。
赵易心道还是叶昰倾最会享受,这小院子住着,身边还有佳人在侧,他出来这么长时间虽说一直都与京中有书信来往,可偶得的家书,怎么比得上家中那香香软软的美人?
“殿下,天色不早,您早些熄灯。”
外面进来了个侍从,屋中只点了一豆光,赵易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见那人躬着身子。
虽说见不着脸,但这声音,赵易怎么会认错?!他当即掀了被子,起身来。
“舅舅?!”
那人并不如赵易这般激动,反是近前来,按了按赵易的肩头。
“夜里天凉,殿下盖好被子,莫要着凉了。”
“您,怎么也往北地来了?”赵易压低了声音问道。
“此处不宜……您早些歇着,明日再说……”说罢那人与赵易盖了被子,放下帐子,又吹熄了桌上的蜡烛,合上屋门,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翌日赵易离开的时候,无人注意,他身边的侍从换了个人。
才送走九皇子,景湉期便迫不及待向叶昰倾一探究竟。
“那侍从是九殿下什么人?学生记得那年在济世阁中,就是他……”
叶昰倾原本在喝着茶,听她如此问,却是没有了饮茶的心思,还未端到唇边的茶盏就这么放下了。
“难为你还记得。”
景湉期连忙凑过去,“学生当然记得,当年这侍从衣着虽不是那些内侍中最好的,但是我瞧得出来,旁的人都听他的。”
“他是殿下的舅舅……确切说来,是殿下母亲的义兄……”见景湉期凑过身子来,叶昰倾顺手也给她斟了一盏。
“……当年九殿下的出痘,可是有人动的手脚?”景湉期还记得她刚上济世阁的时候,好些学子出痘的事,当然那时住在山上的叶昰倾与九皇子也出痘了。
叶昰倾点点头,这丫头有时真是聪明过头了,怕是早就想问自己了。
“当时确实是有人将病患的中衣与他的混在一处,还是我发现的。”
听到这儿景湉期舒了口气。
“还好只是水痘。”
不是其他更严重的传染病。
“可是后来怎么不见他了呢?”景湉期饮了一口茶水,放了茶盏又问。
叶昰倾端了茶盏,笑着答道。“自然是告老还乡了。”
少阁主如此说,必然不是单纯的告老还乡,景湉期点点头,又想端了茶盏再来一口,伸手却抓了一个空。
“少阁主!您搞错了,那是学生的杯盏!”见叶昰倾还没把嘴凑过去,景湉期连忙出言阻止。
“哦……无妨,我不嫌弃你……你喝我的便是。”叶昰倾面不改色,托着那杯盏看了看,显然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景湉期没说话,立马自己凑过去,就着叶昰倾的手,那盏茶喝了个干净。
叶昰倾也没生气,慢悠悠又端起自己先前那一盏茶,送到景湉期唇边,问她。
“还要吗?……”
叶昰倾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倾身向前,与同样把脸蛋凑过去的景湉期只有几厘之隔,景湉期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偏生他这话还带了一丝魅惑的尾音,再配上那一张放大版的俊脸,还有身上不知名的幽香,实在勾人极了。
“不!不要了……”景湉期像是身上安了根弹簧似的,忽的直起了身子。
“今日还要去靖国公府上看诊,学生去瞧瞧他们东西备得如何了!”
景湉期干巴巴笑了笑,转身出了叶昰倾的小书房。
“哎呦呦……吓死我了……”
景湉期走在院里,双手拍着发烫的脸,心跳得飞快。看来孩子长大了,会调戏人了,他就不怕自己这个怪阿姨扑上去抱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啃吗?
刚刚差点把持不住犯罪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景湉期念了好几声佛,这才觉得心情平复了些许,她在现代社会也没到遇见帅哥就走不动道的地步,怎么如今这么没出息呢!
想到此,景湉期深深唾弃了一下方才见色起意自己。
叶昰倾悠哉悠哉,远远跟在她身后,见她又是拍脸,又是捶胸,笑得很是得意。
然叶昰倾为自己的美男计得意洋洋不了多久,却又是开始泛酸了。
彼时景湉期与韩月瑛那两个弟弟相谈甚欢,分明是今日才认识的人,不知情的,怕会误以为几人是至交好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