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啊,好在殿下已经找到了,若不然如何与圣上交代啊!只是娘子……殿下当真伤得很重么?”
徐公公突然插嘴,泪水涟涟问到,反是又开始向这沈将军发难。
“将军是不是觉得不能出军剿匪,反是要到这边寻殿下,耽误了您的军功?”
景湉期晓得这一位是故意胡搅蛮缠为自己解围,不过这公公的演技,不去上戏剧学院还当着可惜,若是放在现代社会,也算得上老戏骨了。
“徐公公,因你殿下跟前服侍的,我才敬你三分,你怎能这般污蔑我父亲!”沈将军没炸毛,沉不住气的沈潜先炸毛了。
“是老奴失言……老奴只是忧心殿下而已。”徐公公又撇过脸去,继续嘤嘤嘤了。
“你们做担架的快些呀,可得给我扎牢了。”徐公公哭着哭着,便又开始去督促士兵们做担架了。
“殿下伤成这个样子……将军还惦记着自己的军功吗?……殿下当真是可怜……受了这样重的伤,却还要被埋怨当了旁人的绊脚石……呵……”
景湉期说着也开始委屈的掉了泪。
“沈将军见了人……倒是像审犯人似的……”
因半天挤不出泪来,她只能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歹掉得有模有样。
“娘子你误会了……莫要听那阉人乱说……”沈将军也觉着自己过火了点,毕竟面前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快哄哄……”他对儿子沈潜使了个眼色,毕竟他这么个老爷们哄小孩实在不成,于是也只能勉强让儿子去完成这艰巨的任务了。
“……我爹爹……他领兵打仗惯了,向来就是这个调调,对家里人也这样,并不是把你当什么犯人……”沈潜也不必他爹好多少,更不知怎么哄女儿家,急得抓耳挠腮。
景湉期觉着自己眼里快干了,害怕穿帮,背过身去假装一下生气的样子。这么一来看着倒是更像是生气了,沈潜急的绕来绕去,半天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颤颤巍巍递了过去。
“你莫要哭了,哭得脸都花了,赶紧擦擦脸吧!”
“你那帕子,一股子的汗搜味,我才不稀罕!”景湉期适时收了类,一句话堵了回去。
好在此时在徐公公积极的督促和教导中,一副担架总算是做好了。
景湉期也不耽搁,领着他们到了这几日他们的藏身之所,徐公公等不及一马当先猫着腰钻了进去。
沈将军也想近前,却是被景湉期拦住了。
“内里地方有限,将军可否让人将洞口挖开些,若不然到时候也不好将殿下挪动。”
她这话才说完,就听见洞里传来了徐公公尖细而又哭爹喊娘的声音。
“殿下……殿下啊!您睁眼看一看老奴……殿下!”
那凄凉的都要顶上猿鸣三声泪沾裳了。
沈将军许是被这凄凉的哭声也吓得慌了,连忙让人将这洞口扩了,递了担架进去,抬出一个人事不知,脸色煞白的赵易来。
先前她走的时候,九殿下精神好着呢,必定是少阁主又用了什么法子,将他弄成这个样子,还真像是一个重伤之人。
沈将军亲自护着担架一步步挨着山走下去,景湉期要收拾山洞里的零碎东西,是以和叶昰倾落下了队伍一截。
“那个……你擦擦脸吧……先前哭得脸都花了。”沈潜这小子似乎对让景湉期用自己的帕子擦脸抱有很强的执念,领了几个士兵候着他们不说,见景湉期出来,又要递帕子给她擦脸。
却不见那济世阁少阁主的脸色差的怕人,不等景湉期答应,叶昰倾倒是反手将人拉了过来,亲自拿了一张帕子给景湉期擦脸。
沈潜也尴尬得只能讪讪离去,先往前走。
“……刚刚怎么哭了……”叶昰倾一手箍着景湉期,一手擦着她脸上的烟灰,看她眼睛果然有些红。
“这不是为了配合徐公公吗?那沈将军见了学生,倒是像见了什么细作似的,凶得很,学生还是自己擦吧……”景湉期咕哝道。
“你自己看得到脸上哪儿不干净……”叶昰倾说着,倒是把景湉期脸上没脏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好在这只是一点小插曲,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伤员送回军营去,一路也还算平安,到了军营之中叶昰倾还把阵仗弄得极大,召了军中现有的医官,都给赵易把了脉,看看病症。
济世阁的少阁主都犯难了,这些医官自然也觉得九殿下不好了,何况脉息还那么紊乱,大部分时候都微弱得很,于是在叶昰倾提议要将赵易带到自己驿管中医治的时候,这些军医们一个个点头如捣蒜。
毕竟若是这位殿下一个不好,砸在自己手里,圣上追究起来他们可只有一个脑袋,能不担责自是不担责最好。
叶昰倾领着景湉期假惺惺的在九殿下的大帐中‘照顾’一夜,半夜里巡夜的士兵还听到了徐公公哭殿下的声响,翌日一大早‘昏迷’的赵易就被抬上了马车,快马加鞭往北陵城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