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湉期强打着精神,冲这何笙及何家大夫人行了一礼。
“多谢何家大义,我们这便将她带走了……”
此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景湉期却忙不得悲戚,待俞凡儿的尸身安置妥当,天光大亮之后,便开始对俞凡儿进行解剖。
“果然……”
看着那一段破损的输卵管组织,景湉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找到了病因,景湉期又将俞凡儿的伤口缝合,又她尸身妥当清洗过,让人寻了一套自己未曾穿过的新衣裳给她换上。
处置这些的时候,先前共事的丁香及忍冬等几个丫鬟一直在啜泣,唯有景湉期瞧着面色如常。
俞凡儿如此枉死,而后又被剖开了尸身,何家难免忌讳,况且景湉期晓得凡儿自始至终心中都没有何笙,于是也存了私心,索性也没有将凡儿的尸身归还,问了何家没有异议,于是便做主将她火葬了。
等到处理好俞凡儿的丧事,除夕已然就到了。
只是因为这一件事,这年过的甚是冷清,哪怕为了庆祝成婚后的叶昰倾头一遭在京中王府过年,府中添了许多花匠精心在温房中养出的鲜花,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因得景湉期兴致不高,必然叶昰倾也兴致缺缺,整个王府都快活不起来。
今年除夕叶歧在那別庄里清修,必然又只有叶昰倾与景湉期一道守岁。
今年的压岁钱对景湉期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二人在中堂里,烤火守岁,见景湉期面无表情,有一下没一下播着炭火,叶昰倾忍不住道。
“我总想着……若是有一日我去了,你可否会难过这么久。”
不想景湉期只抬眼看了他一下,放了手里的竹签子,忽的就扑了过来
。
“大过年的,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死啊活啊的……”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叶昰倾知道她这几日一直憋着,心里难受,却又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句话,就把她惹得埋在自己胸口大哭了起来。
“哎呦……少阁主!?……您怎么能……”叶管家显然更加不满,那眼里对叶昰倾的责备丝毫不想掩饰。
大过年说这种话,真是不忌讳!?少夫人最近正是伤心的时候,哪里经得这样的话。
叶昰倾一手揽着景湉期,冲叶管家挥了挥手,让他带着人避远点。
景湉期嚎了好一会儿,终于消停了,倒是把他前襟都哭湿了一大片。
“叶昰倾你这个坏蛋!!人家这辈子就没哭过几次,次次都是你……”
景湉期方才换了一口气,又埋头开始哭。
“夫人饶命……哭是可以,不要咬人……”
显然,叶昰倾又被啃了几口,好在冬日里衣裳厚。
“你给我记着,这辈子只许……只许……你死我后头……”
景湉期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这般伤心,都快哭抽了过去。
“好了好了,缓缓……缓缓。”
叶昰倾竟是像哄孩子似的,将景湉期整个拦腰抱了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还颠了颠。
“我自然……一定要走在你后头的。”
叶昰倾轻轻拍着景湉期的后背。
有道是生死无常,都是年轻夫妻,俞凡儿与何笙,可不就是生死无常吗?景湉期这几日心中都压着事,合该要她哭一哭。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难过吗?……我觉着自己对凡儿,并算不得多好,她、她却如此感激……我受不起。”
景湉期接过叶昰倾递过来的第八张帕子,眼睛都哭肿了大半,又哑着嗓子继续说到。
“正如我觉着我,受不起你对我这么好一般……”
叶昰倾看着景湉期,笑得即是无奈又是宠溺。
“平日里那么聪明,成婚之后怎么渐渐傻了……我对你好,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叶昰倾又捏了捏她的脸:“我对你好了,你开心,你开心我便开心,我开心了……王府上下都开心。”
景湉期点点头,“是这个理……”
叶昰倾望了望如墨的天幕,又将人自座位上拉了起来,对她温声道:
“子时已过……我们歇吧!”
小夫妻二人牵了手,穿过挂满了花灯的游廊,往就寝的小院去了。
过了初五,何笙却又亲自来了一趟,不单是为拜年,却是把俞凡儿的嫁妆皆送了回来。
这何笙确实也算得一厚道男子,奈何俞凡儿心不在此,若是换了旁人恐会觉着俞凡儿不识好歹。
好在叶昰倾竟是看得开。
“毕竟那些贵女们,也是样样都好,却也看不重半分。”
说完这话,叶昰倾还不忘拉了妻子过来,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有没有顺利发出来!
希望阿晋江不要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