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夹着雪花迎面扑来,周一觉眨了眨眼睛,再看过去,视线死角除了刚才隔壁落在街上的光线,街道上空荡荡的,再无他人。
顾不得关窗户,周一觉拔腿就往外面跑,雪踩在脚下,松软清脆。
周一觉站在街上,其实大脑一片空白,他漫无目的地四下张望,鹅毛大雪砸的他眼睛难以挣开,只能半眯着。突然,他慢吞吞地蹲下身,目光沿着步行路往前滑动。
新堆的积雪上,有两排还未被其他脚印覆盖的六棱形动物爪印,消失在隔壁邻居家的实木门前。
他慢慢地朝隔壁门房走去,宽大透明的落地窗内,暖黄灯光照亮了一片乱糟糟地室内,周一觉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双扇实木门上,一道沉重地青铜锁链牢牢横贯两个竖着的半环形门扶手。
隔壁好像是在装修。电钻器具涂料堆放了一地,只是房间内静悄悄地,房主以及装修工人都不在,那只猫也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周一觉吸了吸鼻子,只扫了一眼就毫无兴趣地收回视线往回走,等明天他一定要好好看看这附近的风水。
刚踏入室内,外卖电话就来了。
骑手小哥再三道歉,说是新区道路积雪清扫不及时,派送会晚点。
周一觉看了一眼哭丧着一张脸的陈放,抖抖鞋底的雪花,关上了门:“没事的,下雪路滑,可以理解。”
“先别等外卖了,这种破天气,外卖也不会准时送到。”周一觉扔下一句,又去了厨房,终于在橱柜的最角落里,翻到两包还未拆封的泡面。
一刻钟后,他端着两碗面到沙发前,嘴里“嘶嘶”倒吸着气,终于把面平放在低矮的茶几上,忙收回手揉着自己泛红的耳垂:“我擦,烫死我了。”
周一觉肚子饿得咕咕响,也顾不得形象,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扯着碗沿拉到茶几边缘,挑起一筷子晶莹泛黄的面,吹了两口气,吹得口水都要流下来。
“烫……烫……真是香,饿了喝凉水也是香。”周一觉狼吞虎咽,不出片刻一碗面就下了肚,他把碗底的汤汁都喝尽,只觉胃里有了点暖意,但远远还不饱。
周一觉放下碗筷,抬头后知后觉地对上陈放盯着他的,那一言难尽地表情。
“你怎么不吃?”周一觉视线落在陈放未动的面上,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抬头又看他:“你盯着我干嘛?”
陈放嘴角扯了扯,仍是盯着他,但没好气的说:“你怎么没个天师的样子?你这样我的实习证明怎么办呐?”
周一觉鼻腔里出了一口气,起身关上窗户,又拉上窗帘,最后瘫坐在沙发上:“我早就给你说了我不是天师,你的证明我无能无力。”
“你怎么这样?”陈放又嘟起嘴,凶巴巴地说:“我不管,虽然我不想喊你师傅,但你既然收下了我,就得管我。”
周一觉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你爹。”顿了顿又说,“先吃面,吃完再说。”
“我不吃!”陈放哼了声,张嘴还想说什么,一道“咕噜”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周一觉下意识看向他,陈放掩耳盗铃般快速捂住肚子。
周一觉愣了愣,别开脸闷闷笑道:“行行行你不饿,你肚子饿。”
陈放的头都要埋到面碗里,周一觉余光瞥到他燥红的耳垂,嗬嗬笑着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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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都被吵醒,起床气严重到想撞墙的周一觉简直疯辽。
无视门口的敲门声,周一觉闭着眼睛一把抓起枕头就丢了过去:“烦不烦啊!”
“周一觉,周一觉,你快起床,我有事和你说。”
“说个几把,等我睡醒说,滚。”
昨晚,本着对外卖小哥人道主义关怀,周一觉没有催促,等到凌晨终于等到外卖小哥的电话。他困得快要昏过去,但美食对他的诱惑远远胜过困意,他兴冲冲地冲到门口,听到电话里的人再次道歉:“对不起啊先生,雪太大我送不过去。”然后就挂了电话。
艹。
其实那会儿周一觉已经不饿了,只是送不过来早说啊,他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害他等到这么晚。
陈放还是个小孩子,吃完饭就缩在沙发上晕晕沉沉的,周一觉好不容易把他安顿到客房,电钻声,敲打声又从隔壁传来。
周一觉来回翻着身,烦躁的想跑去骂人,明天他一定要去找物业投诉!无良邻居,半夜装修扰人清梦!
啊啊啊啊!!!周一觉大叫了一声,困意让他抓狂,可懒虫附体,就算是心里吐槽了一万遍他也不想爬出去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