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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顿起。
“你把小崽子锁起来没安排好,反而被发现让他逃了?”
京墨双眼满是血丝,不可置信地盯着沈栩汀,“沈栩汀,你可是他师父!”
“京墨,你可没资格指责我。”
“我倒是不知道,你堂堂掌门,到底是怎么和我徒弟扯上关系的?”
“一个小辈!你也真下得去手!”
沈栩汀毫不示弱,面色极冷,白玉一样的手指用力地捏着木椅。
“沈栩汀,咱们可是一般年纪,彼此彼此。”
“我令人不齿,你可是遗臭万年!”
京墨微微勾起眉梢,倨傲而不屑,“至于怎么扯上关系的?要我详细点讲给你听吗?”
“是他陪我喝酒赏花,还是小崽子俯在我的膝上安睡?是你罚他禁闭的时候,只有我陪在他的身边,为他指点,揽他入眠?”
“你把他送到我身边的,如今却一味指责我?”
“生活中的小物件我可全换了个遍,就连我与小崽子的里衣都是同张料子裁出来。”
“他看着我的模样可真乖极了,眼角都是红的,拉着我的手说想有我们的未来。”
“沈栩汀,你还想听什么?”
京墨一番添油加醋,直往沈栩汀的心窝上戳,“我这有的是能继续说的,就是看你能不能受得住了!”
沈栩汀面容铁青,咔嚓一下,握的苍白无血色的五指硬生生斩断了木桌。
良久。
他冷哼了一声,似乎没有那么激动了,矜持地收回了颤抖的双手,掩在袖袍下。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陪他?京墨,你可太高看自己了。”
“他是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告诉你他心悦你了?是你自己发癔症,一腔幻想吧。”
“小楚什么都好,就是太招人了,他心又软说不出拒绝的话,怕不是被你这个厚脸皮缠了上。”
随着沈栩汀的反击,京墨的笑容慢慢垮了下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迅速阴沉,指尖开始轻轻敲击着桌面。
沈栩汀说到了点子上,他和魏楚两人之间的关系的确从来未下过定论,都是似是而非的对白而已。
京墨之前自以为是自己没有捅破此事。
可魏楚也是绝口不提,但也从不拒绝他送的东西…
那些话,若是只作为一个仰慕他的弟子而言,也是说得通的。
但当时氛围太好了,明明小崽子的眼睛满是脉脉情意,这怎么不是爱慕呢?
京墨咬着牙,似乎又想说什么。
沈栩汀见他面色不佳,提高了音调,抢在他之前。
“他若是心悦你,体质一事怎么没有事先透露?你连他真的需要什么都不知道。”
“小楚贴身的那块暖玉,你见过吗?我为他损了身体,小楚可是急坏了,抱着我就哭,说是要养师父一辈子呢!”
“雷劫之时也是我与小楚在一起。他的真气缠着我,在体内挤压,又凉又烫,小楚肯定是觉得舒服,浑身放松,把雷劫都勾出来了。”
“京墨,你以为只有你对他好?“
随着沈栩汀的话,京墨的脸色越来越差,他无法抑制地开始暴怒,凝聚的威压渐渐深沉,一寸一寸地将空气逼得向外逃亡。
这时。
另一道男声响起,加入了战局。
“掌门和长老真是年龄大了,脑袋糊涂,到现在还没明白重点。”
“这可不只是你们两人的事情。”
霍展君坐的远了些,与另两人形成一个三角阵。
虽然实力被京墨、沈栩汀压制,气势却并未输人,他的双目炯炯,反而透着洞察一切的精明。
默不作声地听完了沈栩汀与京墨的对峙,霍展君低低嘲笑,也不知是在笑何人,“我不过去了俗世三年而已,弟弟就被别人盯上了。”
“长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也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至于掌门那些话,更是可笑了,他魏楚可不喜欢被别人看弱,什么小崽子,你那是把他当宠物养。”
“弟弟怕是早就烦透了这般畸形的关系。”
“怪不得突降试炼队伍,就是在躲你们两位呢。”
“试炼结束了,掌门还巴巴地守在传送口。”
“怪不得呢,掌门如此地位,怎么会在乎几个小小的入门弟子?原来是想看自己的小情人。”
“可结果怎么样呢?弟弟可给掌门好脸色看了?”
霍展君的话一语命中,京墨的面色更差了,满是难堪,直直地盯着霍展君,沈栩汀也像是才想起来还有此人,换了个抵御的姿势。
“掌门和长老还把话说的那么暧.昧,真是让人很难不多想。”
“若不是我爬过弟弟的床,还真以为你们怎么样了呢。”
霍展君说的正大光明,毫不脸红,只差把“爬.床”两字刻在脸上了。
“我敢说掌门和长老连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吧?”
“现在一看,两位,啧啧,还没我的进度快。”
他满是炫耀,撑着下巴笑嘻嘻的,毫不畏惧,硬生生地顶上了京墨的威压。
可明显,霍展君有些吃力,浅浅敛了笑,拧着眉咬紧牙关。
他说别人的话说的暧昧。
自己那话又何尝不是呢?气死沈栩汀和京墨就对了!
反正除了那个被踹下床的吻,他也几乎是毫无进展,根本没占到便宜,一切都是无中生有。
但谎言就算只是有一部分是真的,夸大一下真实的部分,那也算是真的了!
自己透露的信息可足够让这两人嫉妒得发疯。
“够了!你真以为我会相信?”
沈栩汀倒是因为霍展君的一席话冷静了下来,“小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将魏楚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京墨,我,你,还有……”
此时,韩戎踏进了室内。
他整个人分外狼狈,浑身水淋淋的,眼睛红的吓人,衣着不整,上身仅披着一件外袍,露着轮廓分明,肌肉明显的胸.膛,应是匆忙之间套上的。
韩戎一声不吭,眉目疲倦,眸光满是戾气,尖尖的犬齿若隐若现。
刚刚在外面,韩戎全都听到了!
韩戎坐到了霍展君的对面,四人各占一个角,隐隐形成一个对峙的局面。
真可惜啊,沈栩汀冷冷地瞥了韩戎一眼。
怎么没死成呢?
这道视线毫不掩饰,韩戎阖着眼,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师父好像很失望。”
“你……”
霍展君却突然有些激动,他仔细地用真气探了探韩戎,“你的阶级!”
“师兄赠了我一朵九尾龙葵花。”
韩戎突然睁了眼,望着霍展君,没什么表情。
“那是我送弟弟的!”
霍展君终于遭了报应。
明明刚才在京墨和沈栩汀的双重压力下他都毫无波动,但那是没对他造成实质伤害之前。
“韩戎!你也真好意思用!”
霍展君心疼的快要呼吸不上来了,“赠你的?怕不是坑蒙拐骗,拿什么谎话从弟弟那坑来的!”
他离金丹后期只差一步之遥,可若是魏楚喜欢,给了便给了。
机缘这东西,可遇不可求,遇到了是福分。
他原以为自己把福分送给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