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惊言顿时皱起了眉,他看向门口,这种不敲门就进来的行为使他十分反感,而能干出这种没有教养的事情的人,在他家,除了他哥别无其他。
果然,徐康时踱着老板步走了进来,仿佛在他自己房间似的,毫无半点不自在。
徐惊言不急不徐的将衣服套上,道:“你过来做什么?到我这来不会做噩梦吗?”
徐康时笑道:“以前做过,现在早就不怕了,倒是你,还住这屋不害怕吗?要不哥哥跟你换换?”
“你会这么好心?”徐惊言怀疑的看他,眼里满是防备,“你到底想做什么?”
徐康时走到他的电脑椅上坐下,顺手摸了摸徐惊言心爱的雷神键盘。
徐惊言连忙快步走过去,线一拔,键盘一抱,烦道:“有事说是,别特么动手动脚的,我的东西也是你能摸的吗?”他特别膈应徐康时碰他的东西,偏偏徐康时极不自觉,没了键盘又去摸他的鼠标。
徐惊言干脆连鼠标也拔了。
徐康时挑眉,很无辜道:“哥哥身上又没有病毒,你干嘛这样对我?”
徐惊言嘲讽道:“你身上是没有病毒,你整个人就是个病毒。”
“惊言,你对我有误解。”徐康时无辜极了,他摊手试图解释自己,但被徐惊言打断了。
徐惊言站着睨他,“误解不误解,你心里有数,我也有数,我要睡觉了,你赶紧回去,没事少往我这跑,我怕我哪天又不小心摔下楼,上次是运气好,没死成,再来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徐康时的微笑是那种看起来练过无数遍,十分模板的微笑,连嘴角的弧度都是计算好的,他对着徐惊言,眼睛弯成一条缝,眼底看不清,嘴角含着笑,道:“惊言,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怀疑我,但当时那个凳子是保姆弄坏的,你一直都知道的。”
徐惊言都快被他气笑了,闻言嘲讽道:“我知道跟我怀疑你很矛盾吗?”
徐康时并不生气被嘲讽,只是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道:“弟弟,我真的希望有一天,能跟你重归于好。”
徐惊言的表情冷了下来,他看着徐康时没说话,只是安静的走到门口,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徐康时赶紧走,不要废话。
他一点跟徐康时唠叨的心思都没有。
就徐康时的这些小手段,他已经上过无数次当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的手段还是如此低级。
但就是这些低级的小手段,让他的童年过得十分凄惨。
他竟然信了徐康时的鬼话,甚至因为徐康时救过他,而对徐康时言听计从。
徐康时摔坏了花瓶,让他背锅,徐康时打了人,让他去挡,就连每个星期的零花钱,都无条件拿去给徐康时买冰淇淋。
徐惊言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他咬着牙,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气得把键盘砸在了地上。
“碰——”
张心怡路过他门前,听见声音,轻轻敲了敲门,问道:“惊言,你怎么了?”
徐惊言连忙把键盘捡了起来,脸上挂上微笑,去开门,笑道:“没事,不小心把键盘掉在地上摔坏了,我下去热杯牛奶,妈,你要喝牛奶吗?我等会热一杯给你送过去。”
张心怡看了一眼他咯吱窝里夹着的键盘,挑眉叹气,带着宠溺,无奈道:“你这败家孩子,下次小心点,牛奶就不用了,早点睡觉,明天记得去科研室报道。”
“好。”徐惊言满口答应,“保证不迟到,不早退,安安分分干满一个月,等张女士给我发工资。”
“行了你,”张心怡用食指戳了下他的肩膀,摇摇头,嗔他:“就你会说,快去热你的牛奶,别睡太晚。金融系那边的论文也别忘了。”
“好的,张教师,学生知道了。”徐惊言笑眯眯的看着她走进走廊深处的房间,这才回身把键盘放了回去,想了想,又下楼热了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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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宅回去的时候已经10点,方子把钥匙丢给了他,让他锁门。
学校路灯坏了一半,也没人来修,胡宅就一半亮一半黑的回了宿舍,今天的星星贼亮,他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觉得不够清晰,又开始惦记起天文学系的哈勃望远镜了。
不过天文学系的东西一向不爱外借,他们的东西可以在里面用,但带出门是绝对不行的。
他走着神,在宿舍门口又遇到了秦松,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秦松顿时满脸晦暗的表情骂了一句:“晦气。”
胡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说谁呢!”汤格先火了。他可以说是个非常合格的狗腿子。
胡宅嫌弃的看了几人两眼,没答话,一转弯就打算绕过去。
跟他们废话简直就是在浪费口水和生命,而他有限的生命只想贡献给科研。
大概被胡宅目不斜视的表情惹恼了,秦松在胡宅路过他身边时,一把扯过胡宅的胳膊,眼瞪着他,恶狠狠道:“你特么差点撞到我,连道歉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