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嫦雪爽快的回答道:“舒芸本宫下令杖毙了,为本宫那来不及出世的孩儿报仇。驸马言行不慎,本宫就教训了一下。老太太只管放心,生命危险是没有的,只是受点儿皮肉之苦罢了。”
舒芸倒还罢了,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下贱人而已。可是文骏就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了,哪里舍得他受半点委屈?闻言,当即文老太太就怒了,顿了顿手里的拐杖,怒道:“你这个毒妇!骏儿是你的丈夫,夫为妻纲,你竟然敢打他,成何体统!毒妇,毒妇!”
叶嫦雪闻言笑了起来:“老太太敢是忘记了,在夫为妻纲之前,还有君为臣纲这一说。本宫身为公主,对着驸马这个臣子自然是想打就打了。有何不对?”
闻言,文老太太顿时哑口无言,被噎住了。她难道还敢说君为臣纲不对?嗫嚅半晌,她方才一点儿说服力也没有的说道:“可是,你已经嫁进我们家了……”
“打住,我想老太太你是弄错了。本宫不是嫁进你们文家,是文骏被本宫召为驸马。照规矩讲,其实本宫该与驸马一起住在公主府才对。之前若不是不好违逆母妃的意思,本宫怎么可能住在臣子家里?这可不合规矩。”叶嫦雪慢腾腾的说道。
文老太太还能说什么呢?一口气没上来,她差点跟自己儿子一样,当场就昏倒过去。
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气死了可不大好。叶嫦雪淡淡瞥了她一眼,带着自己的侍卫们朝着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这等腌臜地方还是别久站了,没得脏了本宫的鞋子……”说话间,早已经扬长而去,头都没有回一个。哪里还是从前对着文家人那唯唯诺诺,大气都不喘的样子?
文老太太无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叶嫦雪离开了。等人都走远了,她方才诅咒几句,唤人抬来春凳,将依旧昏迷不醒的文骏抬回了自己的院子。等到脱下文骏的衣衫裤子,看到他身上紫红一片的瘀痕之后,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更是将叶嫦雪恨到了心里面去。当即请医用药,用心替文骏医治不提。
从前叶嫦雪从来不摆公主的架子,处处陪着小心,她自然可以拿捏她。可是叶嫦雪现在像是开了窍一般,动不动就说什么君为臣纲,她能拿她如何?思及此,文老太太恨得直咬牙,喃喃诅咒不休。香喷喷的晚饭摆了上来,她也无心用饭,只守着还没醒过来的文骏,愁眉不展。
见老太太如此,她的大丫鬟便赔笑说道:“老太太还是先用饭吧,身子要紧。您老人家要是倒下了,偌大的府邸,叫我们靠谁去?”
文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摇头叹息:“如今骏儿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吃得下?那贱……公主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如今竟完全不顾体统肆意妄为。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
大丫鬟眼注一转,计上心来,当即开始为主子分忧:“老太太何不想个法子,治住了她?纵然她身份高贵,到底是我们文家的媳妇儿,难不成这日子她不想过了?”
文老太太说道:“她如今端着公主的款儿,言语上处处占住了大道理,我如何能压得住她?”
大丫鬟说道:“老太太莫非忘了,宫里的那一位?公主对她,可是言听计从的……”说着,她不禁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来。
闻言,文老太太顿时恍然大悟,拍着自己秋香色镶嵌蜜蜡的抹额笑了起来:“我怎么把那一位给忘了?还是你灵醒,真是个好丫头……”
大丫鬟忙道:“奴婢哪里敢居功?都是老太太调/教得当。”
文老太太点点头,对她更加满意:“嗯,择日不如撞日,这就将请安折子递上去吧。德妃娘娘一向心善体下,也许,今日就会见我也不一定。”
翌日早晨,叶嫦雪才刚刚用完饭,宫里便来了德妃的人,催促她进宫去一趟。
叶嫦雪倒也不敢怠慢,匆匆换了衣裳,出了府门,坐上了一辆八宝香车,朝着皇宫方向嘚嘚而去。
皇城里面的景色叶嫦雪见得多了,即便再是庄严堂皇,她也一样稳如泰山,目不斜视。公主的仪态摆得足足的,比从前那一位更像是天之骄女。走过曲折的回廊,走过繁丽的花园,走过碧绿的湖泊,她来到了德妃居住的宫殿之中。
知道自己这个母妃的性子,叶嫦雪丝毫不敢省略了礼节。一切做足了之后,方才听到德妃略感满意的声音:“起来吧,赐座。”
叶嫦雪在宫女端来的小锦凳上面坐了下来,方才抬眼朝着端坐上方的德妃看去。却见她身穿端庄的宝蓝色宫裙,梳着一丝不苟的宫髻。首饰装扮,丝毫没有出格的地方,便是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差错来。她生着一张颇为美丽的脸,却始终板得紧紧的,使人不敢亲近。鼻子两边有两道法令纹,更使得她显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