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静司将手中执着的宽大纸伞往后倾去,露出他五官清秀俊逸的面容,随意束起的长长发,以及被符咒封印住的右眼。
“你是昨天误入木屋中的人,原来你不是妖怪,是人类。”的场静司微微挑眉,丹凤眼中蕴着夏目看不分明的暗色,“啊啦……这么说,你也看得到妖怪?”
紧紧抿着薄唇,夏目瞪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怒视着的场静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倔强的、执着的要的场静司给他一个解释,一个为什么要伤害妖怪的理由。
但显然的场静司完全没有回应夏目质问的意思,他只是半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眼尾上挑斜飞的丹凤眼上下打量着夏目,不像在看一个人,反而像在称量什么、衡量什么。
的场静司仍旧在笑着,只是他的笑容没有一丝温度,眼神更是锐利至极:“既然你看得到妖怪,那你昨天不是误入,而是有意想要救那些妖怪了。”
夏目本来是质问的场静司为什么随意攻击妖怪,没想到他居然反过来质问他,当下就有些不知所措,稍显迷茫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犹豫了一下,性情温和很少与人争执的夏目沉默了片刻,就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答道:“是,我是顺着林中石阶上的血迹找到那个小屋的。”
“因为突然在森林里看到血迹,还正巧和一个受伤的妖怪擦肩而过,我有些不放心,担心出了什么事,所以才顺着血迹一路找了过去。”
这么说着,夏目的目光落在伞柄靠在的场静司肩头、往后倾倒着的纸伞上,回想起来昨天在那个木屋门口,就摆放着一把合上的纸伞。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夏目抬起头,眼神倔强地看向的场静司,“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什么要肆意伤害森林中的妖怪?”
唇边勾起的弧度越发明显,的场静司眼神幽深地凝视着夏目,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懒懒笑道:“哦,你是在担心那些妖怪,因此向我问责吗?”
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又一下子散了,夏目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并不是在问责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伤害妖怪,抽取妖怪的血液。”
凝视着的场静司,夏目神情很认真、很郑重地说道:“那些被你伤害的妖怪,大多都是无辜的。”
“他们安于生活在森林中,从不踏足人类的世界,更没有伤害过人类,就算你是除妖师,也没有资格随意伤害他们。”
唇角勾起的弧度彻底抹平,的场面无表情地看着夏目:“妖怪就是妖怪,没有什么无辜不无辜的区分,身为除妖师,退治妖怪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的场静司的眼神莫名地让人觉得压力深重,他嗤笑一声,目光轻蔑而不屑地在夏目身上转了一圈:“同情妖怪,为妖怪说话——真是软弱。”
“身为除妖师,我们的职责就是退治妖怪,守护人类。你同情妖怪,为妖怪说话,难道你是要站在妖怪那一边?还是说,你认为人类驱逐妖怪是错误的?”
的场半眯起狭长的丹凤眼,看向夏目的目光有些危险:“如果是那样,那你可不是一个合格的除妖师。”
皱了皱眉,的场静司的话让夏目心里很不舒服,觉得他说得不对,可是夏目并不擅与人争执,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的场静司,只眉头越皱越紧。
片刻后,夏目终于听不下去的场静司话语里毫不掩饰的对妖怪的恶意,闷声说道:“我不是除妖师。”
抬眸看向的场静司,夏目琥珀色的澄亮眼眸中流淌的尽是温柔与和煦,他坦然而无畏地说道:“我是阴阳师。”
“而阴阳师的职责,从来不是简单的退治妖怪,而是调和人与妖怪的矛盾,处理人类和妖怪之间的问题,尽力让双方和平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