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车夫的肩膀说道:“三天之后我们就要走了,你若再想卖,我也不需要买你的。”
说完后李叱转身走了,余九龄心说这搞来搞去,还要走回去?
第二天一早,余九龄就在客栈前厅坐着了,泡了一壶茶,桌子上摆好了干果点心,舒舒服服的等着。
没用他等多久,就有车马一辆一辆的过来,多到把道路都堵的严严实实。
一天时间,余九龄就收下了四十几辆大车。
第二天,其他车马行的人眼见着真能赚到那么多银子,来卖车马的人更多了。
其中不少人是自己的车马,入伙到车马行,自己的东西,卖起来就更没有什么顾忌。
两天,李叱他们买过来近一百辆大车。
夜里,另外一家客栈中。
岳恒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的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怒道:“沈医堂的人这是故意要让我们难堪!”
杜庆腾道:“不然呢?”
他喝了口茶后说道:“他们就是花银子不想让我们从这买回去一钱药材。”
王方圆道:“那些车夫也是胆大包天,他们卖了车马,难道回去就不怕被追究?”
岳恒道:“车马行的掌柜乐还来不及,一辆马车赚一倍,比跑生意赚钱多的多了。”
杜庆腾道:“这次我可是和将军立了军令状的若是空手而回,怎么和将军解释?”
他口中所说的将军,便是安阳城守将孟可狄。
孟可狄本为豫州节度使刘里的手下,刘里率军北上的时
候,却被武亲王抄了后路。
那时候武亲王让孟可狄劝回刘里,孟可狄也着实为难,给刘里写了好几封信。
然而刘里又怎么敢回去,所以就在冀州驻扎下来。
再后来刘里死了,但孟可狄却没有受什么影响,武亲王又知道他是个将才,所以依然让他驻守安阳城。
孟可狄这个人,当初可是差一点就把羽亲王杀了的。
此人有勇有谋,确实是不可多得的领兵之将。
武亲王虽然对他有些处置,但并没有夺其兵权,再后来还好生劝慰,所以孟可狄对武亲王格外的愧疚。
武亲王这次领兵南下之前,还亲自到安阳城见过孟可狄,对他再三交代,说豫州安危,全都交给他了。
孟可狄善战,且生性好战。
他天生就是一员战将,让他这样的人守着一座城一辈子不打仗的话,他可能都受不了。
真的要说起来领兵才能,原豫州节度使刘里也远不及他。
有本事的人多自负,孟可狄也是自负之人。
这次,来自豫州的药商,如此大规模的到冀州这边来采买药材,都是他所授意。
因为他想打冀州。
和豫州驻军不同,他要打冀州,不需要率军渡过危险的南平江。
安阳城本就在北岸,比起豫州军北上要容易的多。
这次下令豫州药商来这采买药材,孟可狄谋算的也可称之一石二鸟之计。
买走冀州的药材,第一是可以用作北上征战所需,多储备一些总是不会有错。
说到第二,则是不想给冀州军留下药材,一旦开战,药材更为紧缺,把冀州的药材买光,等到冀州人想用的时候却没有。
而且孟可狄的目标也确实不是非要拿下冀州城不可,他的目标和李叱推测的一样。
粮食和杀敌。
只要他北上来抢夺冀州的粮草,守冀州的队伍就不可能不出城。
冀州的驻军出城,孟可狄就要打这一仗,在城外解决冀州守军主力。
若冀州军不敢出城,他就能顺利的把冀州的夏粮抢走,那么到了冬天,没有粮食的冀州还需要打?
他已经知道冀州粮仓已经被罗境搬空了,所以他有这个信心。
到第二年青黄不接的时候,他再率军前来,可能无需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冀州。
最关键的是,安阳有钱。
安阳城一带的百姓,以桑蚕为主业,做此生意的商人多如牛毛。
安阳城的守军向这些商人征收重税,孟可狄手里的可用之钱足够多。
又何止是征收重税,派兵假扮成水匪,直接抢来的可是更多。
所以他给药商的价钱,超出正常价钱三成。
因此杜庆腾才会给叶先生加三成的银子,哪怕回去这一路的消耗都搭进去,杜庆腾也不敢空手而回。
杜庆腾叹道:“孟将军的行事,你们也都知道,我们被沈医堂的人戏耍,其实有什么,不过是受辱而已,可若空手回去,孟将军要杀人。”
他看向岳恒道:“现在看来,既然沈医堂的人在断我们的活路,那就只能拼了这条命换生路。”
岳恒立刻明白过来,他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找丁将军。”
与此同时,客栈。
余九龄有些心疼的说道:“银子可是花出去真的不少了,万一要是引不出来人,那可怎么办。”
李叱笑了笑道:“豫州军要打冀州,他们若不借着药商采买的机会来打探消息才怪,那些药商对我来说,完全不必在意,可是豫州军派来的人,怎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