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怀疑,查/水/表这个用词是零自己脑补的内容,那个自称是地狱辅佐官的家伙的语气实在太像是某种公务人员敲门的感觉,而人家的准确用词则是很有古朴的韵味的。
低沉的男声给人一种说到便会做到的感觉,零想着虽然地狱辅佐官这种说法有点莫名其妙的,但结合上他话中的内容,又由不得他不多想。
只是将门打开了一瞬,零又很快反手把门摔了回去。
好家伙,明明这个院子里也种着从山上庙里移植来的紫藤花,为什么鬼还能这样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
惊鸿一瞥下门外那人、不对,那鬼最令人瞩目的便是他手里扛着的狼牙棒和将黑发分开的一根鬼角,黑色的浴衣纹绣着酸浆。
狭长的眼眸中并不能一下子看出他在想什么,只是搭配上以上特征,很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怎么办,寿海医生和他住在一个屋里,而美绪多罗罗和孩子们就住在隔壁!
现在又是大半夜……
他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没等零的手放上腰间的刀柄,门外的地狱辅佐官重新叩响了门扉。
又是咚咚咚三下,对方意外的显得很有礼貌。
只是单薄的门板框架并不如想象中的牢靠,似乎有点儿快要承受不住他敲门的力道,正在簌簌地往下落灰。
“……鉴于你可能将我误认成了现世的鬼,我再给你一次正确的开门机会。”
阴森森的话语里威胁一览无余,零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在“现世”这个词汇上咬着重音,又忽然想起今日的特殊性。
难、难不成这人真和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什么地狱公务员?
难怪好像他并不害怕紫藤花的样子。
“是地狱辅佐官,阎魔大王座下第一辅佐官鬼灯。”自报了家门的鬼灯看着零将门开出了一条缝隙,巍然不动,“何为公务员?”
“就是在比较正统的权力机构上班维持秩序的公职人员啦……等等这不是重点!”零再次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地狱辅佐官身上属于鬼的特征。
尖耳朵,额头上的鬼角,抿着唇也能微微察觉到一丝的尖牙。
“不是卷发……”
“噢?看来你对我的发型有意见?”鬼灯挑眉,“确实,传统意义上的鬼大多是卷发。”
虽然他好像是有问必答的样子,然而眼前这位地狱辅佐官扛着狼牙棒的手上在听完他的话后暴起了青筋,很有一种蠢蠢欲动想要打什么的冲动
零的目光默默从他的狼牙棒上挪开,犹豫了一下,他没选择将好整以暇站在外面的鬼灯请进屋里,而是自己走了出去。
“咱们去外面聊吧。”
不请自来的地狱辅佐官似乎对查/水/表的地点并没有什么要求,保险起见零带着他走得离屋房田地够远后,才在一颗长势相当好的紫藤花架下停下了脚步。
鬼灯走到花下,微微抬头作出一副似是要赏花的姿态,然后伸出手就将紫色的碎花扯下了一串拿在了手里。
看着纤细的枝条从他苍白的手指间垂落,明明是幅美景,零表示自己有点一言难尽。
“别用那副表情看着我,紫藤花迫害不到我。”鬼灯环视四周,将肩上的狼牙棒往地上一杵。
零就看着地面的硬石碎出了一个坑。
他刚用手指拨起即将出鞘的刀又老老实实收了回去。
打不过,这是真的打不过,换了缘一老师来估计也够呛。
还有,系统呢,系统人呢,平时总是废话那么多的系统跑哪里去了?!
“很好,看来你还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那我们就长话短说。”
鬼灯在他的身侧扫视一周,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画像:“是你给这个家伙祭祀的?”
画像上的人零当然不可能会忘记,他暂时将眼前这家伙是个鬼的事情放去了一边,将画像从他的手里接了过来。
他看向鬼灯,语气凝重:“你说你来自地狱,那么画像上的人犯了什么罪过,这都六百多年过去了如今还身处地狱?!”
“他制造出了一个麻烦。”地狱辅佐官用着一种很眼熟的公事公办的口吻,只是他的眼里稍微泛起了一丝趣味来,“这个麻烦叫做鬼舞辻无惨,现世的人和鬼称呼他为鬼王。”
“他和他制造出来的鬼给地狱的正常秩序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先是肆意造就的杀戮让地狱的很多部门不得不加班,再后来现世有人能将鬼斩杀后——这些鬼口又成了各大地狱中钉子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