鎹鸦在他还未转身,然而已然意识到了身后之人是谁时,就被他送上了天空中。
倒不是零下意识地选择想通知鬼杀队的人,只是他觉得这能说话的小家伙要是再在他身上呆下去,估计就没有再开口的机会了吧。
“看来加入鬼杀队让你知道了许多没有意义的事。”无惨见他还握着刀,语气中掺入了少许危险的意味,“将他们当做伙伴了?”
零没有轻易开口,他发觉自己需要稍稍仰起头才能与他的辻哉少爷的视线平齐。
玄色的外衣上纹绣着松与鹤,他约莫看上去是二十五岁的样貌。
青年的身形与记忆里最多不过能称得上是少年的形态拥有着毋庸置疑的吻合之处,只是零也不能确认地说这就是辻哉少爷长大后的模样。
辻哉少爷是在十六岁时变成的鬼,正如所有医师所说的那样他没能活过二十岁,如今存活于世间的鬼的名字叫做鬼舞辻无惨。
他给自己重新起了一个名字,他赋予了自己成年后或许会有的外表。
鬼舞辻无惨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由他自己一点一点精心打造出来的东西。
“看来你的血鬼术并不如想象中的好用,珠世。”
诶?
像是关键词一样的血鬼术和耳熟的名字一起出现在了无惨稍显不悦的话语中,零的目光越过了他,径直落在了一直低头侍立在他身后的姑娘身上。
甜腻的属于血的味道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幻觉将他们的所在包围了起来。
这股气息唯独绕开了他,零估摸着这也是鬼舞辻无惨会毫无遮掩地直接在这大街上和他回忆往事的依凭。
“……无惨大人,为了最后清除他与您相关的记忆、那个能操控记忆的鬼已经被鬼杀队的剑士斩杀了,我的血鬼术能起到的作用收效甚微。”
珠世的声音好像显得有些不自然,即使是在回话她也没有抬头,“但是他忘的很干净,方才我与他打了一个照面,他也没有认出我来。”
未等无惨再说什么,零神情微妙地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你让我失忆了?”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失忆了。
噢,鬼舞辻无惨将他当做时透满了啊。
那没事了,他其实也是这样引导的来着。
毕竟他确实是死在辻哉少爷的面前了嘛,还没想好怎么把自己再次出现的理由编圆,凑合凑合套上时透满的马甲就是他目前摆在最前面的plana。
大概因他是人类,在刚刚面对鬼时也没露出多少战斗力来,无惨竟是放心地将后背交给了他,转而将无名来的怒火撒在了珠世姑娘的身上。
他仗着拟态下的身高,居高临下地叱责道:“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吗?”
“不敢,无惨大人。”
看着珠世异常熟练地和无惨谢罪认错,零无奈发觉时间好像也没能磨平他的辻哉少爷从小养成的暴脾气。
都说年纪越大心态会越平静,怎么到了鬼舞辻无惨身上好像就反过来了呢。
可能是零在直面遇到他之后所表现出来的乖巧空白的模样让无惨甚感满意,令鬼厌恶的喊打喊杀他早听烦了。
收敛了不悦神色后的无惨再次面对零时,他完全变回了曾经出现在平安京中的贵公子。
光风霁月般的优雅与美好,不过鬼舞辻无惨向来不会将他的面具带回自己的庭院。
因此零觉得他能够点评上一句:假的可以。
“不要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欺骗了,零。”
平和下来甚至带上了比从前更甚几分的温柔与耐心,无惨替他整了整衣襟,那双修长但没有温度的手覆上了他拿刀的右手。
零由着他的辻哉少爷握着他的手将日轮刀收回了刀鞘里。
“失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打量与审视的目光依旧若隐若现,零觉着自己照着剧本演下去的进度有点儿困难。
真的是,你们讨论对他做了什么的时候能不能避着他一点,这种事情他不能当做完全没听见啊。
“不过是那些只会吱吱烦叫的老鼠的阴谋,”没了好用的工具鬼的血鬼术,无惨皱着眉随口诌了一个理由,随心所欲地颠倒了黑白:“针对我的阴谋失败后,他们便准备从你下手。”
他的眼里有着责备的意味:“你的记忆若是暴露在他们面前,对我而言非常麻烦。”
……怎么了,他还得替他的兄长大人为那只倒霉催的工具鬼说一声对不起?!
这理直气壮无理取闹的,有内味儿了啊辻哉少爷!
“但是那些人借由此机让你拿起刀剑指向于我,其心更是可诛。”
不过仅寥寥几语,他居然严丝合缝地对上了零的剧本,顺带还早有准备地补上了失忆bug。
虽然理由不太走心,但能让这出戏码在第一层继续演下去。
他和辻哉少爷之间没用的默契值又增加了。
停顿了一下表现自己似乎是在理解无惨所说内容中的真实可靠性,零歇了歇后,才问出了自己说出口都觉得牙酸的问题:
“我到底是谁,无惨,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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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时候脚趾不能抠地板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零觉得他需要喊出一声静音才能将这剧本继续演下去,每每系统出现他总觉得好像有手握全部剧本的人在围观。
他的称呼似乎没有出错——鬼之始祖曾经还是人类时的名字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即使是作为他操控下陪他演绎这一出戏码的木偶人,无惨也没有选择去纠正这唯一一处故意错漏开的细节。
正这样想着,零便听得无惨轻易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语说了出来:“你与我一同长大,你的姓氏由我赐予。”
“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尽管知道这话掺和着相当一部分的虚假成分,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