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洛斯一大早就被毛球蹭醒,木凌不在床上,这就显得他十分贪睡赖床,实在太不应该了。他睡眼惺忪地抱着毛球,呆滞地和它对视了几秒问:
“怎么了?”
“阿鲁昨天晚上来找过你。”
昨天晚上——堂洛斯尴尬地咳嗽一声:
“他有说什么事吗?木凌呢?”
“没说,主人一大早就被地球人叫走了,他让我到点叫你起来吃饭。”
堂洛斯揉了揉毛球,套起衣服起身:
“不吃了,阿鲁很少半夜打扰其他虫,去看看。”
他下到阿鲁在的楼层,在他房门口看见大量雌虫,基本都是帝国雌虫。
他觉得奇怪,放开毛球走过去:
“出什么...”
他的话被巨大的声音打断,围观的雌虫退开一些,似乎忌惮什么,明明想要想要上前阻止,却原地不动,脸色都很难看。
他拨开几只雌虫就看见被甩在墙上的阿鲁,顿时火冒三丈,但紧接着又一只虫被甩过来,他定睛一看,竟然是阿西尔。
阿西尔试着将阿鲁挡到后面,但他的手在颤抖,游戏无能为力,声音嘶哑:
“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什么?我在他床上发现你,你要我怎么想?”
屋里的虫是木隘,堂洛斯的脸刷的就黑了。
难怪帝国雌虫这种表情,可这里是他的地盘,阿鲁是他的下属,他立即喝止:
“木隘,这不是帝国,不是你可以乱来的地方。”
木隘看见堂洛斯就想起木凌给的羞辱,更是气的浑身哆嗦:
“我教训自己的雌虫还用你指手画脚吗?”
“殿下要教训我什么?”
堂洛斯还没说话,身后的阿西尔先出声。
他满脸压抑,正努力撑着墙站起来,但不知为什么腿却软的厉害,可能是昨夜木隘打得太狠,又或者是刚刚那一击让他伤上加伤,努力到一半他又滑下去,周围的雌虫面色凝重,他们从没有见阿西尔这么虚弱过。
阿鲁扶他坐下,冷冷地看着木隘,他昨夜透支的精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又被木隘等级碾压,脸色惨白不比阿西尔好几分,可尖刀一样的目光还直戳戳扎在木隘身上。
他见惯了木凌和堂洛斯的相处,有点忘了帝国雄虫的手段,这次是他疏忽才会让这家伙循着精神印记找上门来,但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
“四皇子殿下好大的威严,阿西尔将军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您不应该更清楚吗?”
阿鲁口气冰寒:
“他身上有您的精神标记,我们之间有没有沾染,您真的不知道吗?”
不给木隘狡辩的机会,他继续道:
“还是只是想借题发挥,找机会宣泄您无处使的暴力,那不妨给自己找点活干,省的无所事事精力旺盛。”
这明里暗里谴责他无事生非,木隘气的一噎,精神长鞭划破空气直接抽向出言不逊的阿鲁。
堂洛斯面色剧变,他顾及和帝国的关系没有妄动,谁想这四皇子竟然这么不管不顾,当着他的面就要打他的虫?
这一击木隘用了十足的力道,要是打实了,阿鲁不死也得半残。
“木隘你敢!”
堂洛斯怒喝,破开帝国雌虫虚软的防御冲过去,但已经来不及,阿鲁闭上眼,等着剧痛降临——
“阿西尔将军!!”帝国雌虫失声叫道。
阿鲁睁开眼,看见阿西尔满脸冷汗,一时愣住,这雌虫背上受了木隘一鞭,但表情冷硬如旧,缓缓转过头看着木隘:
“殿下究竟要教训我什么?”
他声音有些颤抖:
“就算要教训,又何必在这么多双眼睛面前...我自认没有对不起您,哪怕您觉得有,关起门来说也可以...”
“没有对不起?!”木隘几乎在尖叫:
“你都跑到其他雄虫床上了,还说没有对不起?昨天晚上你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那您觉得我应该怎么样,跪在您脚边求您宽恕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罪过?还是在任您鞭打,事后安抚您的愧疚...”
阿西尔说不下去了,他闭上眼颓然靠在墙上:
“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我了...”
“你不知道?”
木隘眼睛都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悉心呵护的雌虫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哪怕他皱一下眉头,阿西尔就紧张得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可现在呢?
看着他被打无动于衷,看着他伤心若无其事,他忘了自己对他有多好吗?忘了曾说过当他的雌虫有多幸福吗?
他从不阻碍他的事业,也不干涉他的决定,纵容他有自己的班底,有自己的死忠,所以他现在翅膀硬了,底气足了,就敢背叛他了。
这是他的雌虫,他的双s,是他最信赖的虫。
“我晋级失败,所以你就看不起我了,对不对?所以就起了找其他雄虫的心思...这只b级算什么,你想找的是谁这里谁不清楚?”
这才是他嫉恨的原因,木隘恨恨地看向堂洛斯:
“恐怕你护错虫了,小心三哥被他勾走,这种虫最擅长恩将仇报。”
“够了!”堂洛斯表情阴沉。
木隘轻蔑一笑,精神长鞭游蛇一样窜向阿西尔,捆住他的脚脖子想把他拽进屋——确实如他所说,虫多眼杂,容易节外生枝。
但他的长鞭突然动不了了,堂洛斯踩住他的鞭子,寒着脸一字一顿道:
“我说,够了。”
不过一只雌虫,居然敢对他动手?木隘怒了,将鞭子狠狠一抽,没拽动,愤而凝出另一根鞭子朝他挥去,阿鲁震恐:
“首领,快躲开!”
堂洛斯不闪不躲,反而抬手接住鞭子,巨大的力道撕裂他的虎口,鲜血顺着手腕滴在地上。
廊道上一时寂静无声,围观的雌虫看着地上的血迹心情复杂。
堂洛斯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看着阿西尔就仿佛看见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都是欲加之罪,雄虫要处罚雌虫都懒得找正常借口。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低声下气,为什么要恳求饶恕,为什么要忍这种无缘无故的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