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还记得我说在这个世界维持一夫一妻的困难程度吗,现在增加伴侣还不迟。”
木隘等在手术室门口六神无主的时候,他的系统适时提醒道,这口气仿佛只是一个温馨提示,却让木隘回过神,他确实有一丝懊悔,但现在真的还来得及吗?
“一夫多妻或者一雄多雌的社会,婚姻不是爱情,是权力的平衡,你的雌虫够多,他们才会为了争夺你的宠爱费尽心思,独宠一只只能纵容他的势力滋长,最后的必然结局就是你被他完全架空,不过你还有精神控制这一条路,你们已经撕破脸了,何必再维持幸福美满的假象。”
撕破脸了?木隘浑浑噩噩,他至今没觉得他和阿西尔撕破脸了,他们只是...正常爱侣之间都会有的争吵,只是他...
木隘不敢想了,阿西尔失去他们的蛋不是他的错,一定是昨晚那只低级雄虫对他做了什么,一定是的。
他怨毒的视线慢慢爬向阿鲁,却路过木凌和他的雌虫,突然怔住——对系统说的再找几只雌虫备用这个说法他是不屑的,他一个受过文明教化的地球人,怎么可能比木凌这只土生土长的雄虫还不如。
“我这三哥,真的是这里的雄虫?”木隘心生怀疑,他比他更像个穿越者。
“没有迹象显示他来自异世界。”但他的系统这么回答他。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如他,怎么可能比不上那只b级雄虫。
木隘呆呆地坐在原地,突然呜咽,惹得木凌不住皱眉朝他那看去。
堂洛斯听到他哭就火起,虽然他们和阿西尔不熟,但木隘这举动实在令虫发指,他霍地站起来朝向木隘,那雄虫被他吓得一激灵,眼泪挂在眼角,说不出的可怜。
木凌搂着他坐下来,刚刚正给他的手上药,上到一半就被打断,他瞥了木隘一眼:
“别哭了。”
说的轻巧,又不是你的蛋没了,木隘还在那啜泣,堂洛斯冷着脸:
“你有什么资格哭?”
木凌拽住他的手腕,手里的酒精棉花不小心杵到伤口,虽然他没有吭声,但木凌清楚感觉他臂上的肌肉猛烈抽搐了一下,有些心疼地拿开镊子:
“嫌吵我让他闭嘴。”
木隘噎住,正要辩驳,但嘴却张不开了,他慌张摸嘴,发现丝线一样的东西穿过上下两瓣唇,严丝合缝地将他的嘴缝起,做出这事的虫却没看他,只是好脾气地拉过自己的雌虫:
“你坐好,怎么给你上个药这么麻烦。”木凌叹了口气,掰正他的身体:
“不会有事的。”
“已经有事了...”堂洛斯小声嘟囔,双s有孕多么艰难,竟然给一鞭子抽没了,哪怕不是他自己的,雌虫的本能也让他生气。
木凌小心咽下那句又不是你的蛋。
他把他的伤口包好,就把他揽在怀里,手轻轻拂过他的小腹,其实没有也没关系...他想这么告诉他来着。
可一偏头看见他紧蹙的眉心又怕说了他多心,明明这辈子能和他在一起就很够了,木凌不想其他。
其实不止堂洛斯生气,在座没有一只雌虫不怒的,要不是匪邦考虑外交,帝国顾虑尊卑,木隘现在怎么可能完好坐在这。
那可是双s的蛋,没准就是下一只王虫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那个蛋就不只属于木隘和阿西尔,更属于帝国全体虫民。
木隘显然没往政治意义上思考,只一个劲伤心自己失去了做父亲的机会,心底某个地方还在埋怨阿西尔明明如此强悍,怎么会打一下就流产了呢?
懊悔和恼恨在心底交织,要不是现在说不了话,他可能就要冲到阿鲁跟前质问他昨天晚上到底和阿西尔做了什么了。
也许...也许...木隘心里划过阴暗的揣测,眼神愈发阴狠,虽然精神标记没有显示什么,但虫族淫乐的花样如此多,简直令他作呕。
如果真是因此他失去了自己的蛋,王虫也不能让那只雄虫免责。
这些想法其他虫自然都不知道,制药部的雌虫从临时手术室出来,看也没看木隘,而是对木凌和堂洛斯道:
“才不到一个月的蛋,因为孕期内腔闭锁,受到巨大冲击外壳破碎,已经保不住了,为避免碎壳进一步破坏腔体我们给他做了手术,他是双s,□□的伤害很快就会恢复,但他的精神体也受伤了,这比较麻烦。”
木隘冲过来,一个劲地唔唔唔,不知道在说什么,那只雌虫没见过这种激动的雄虫,不由退了一步,莫名地看向木凌。
“不用管他,给阿西尔将军找个好一点的房间吧,他需要修养。”木凌微笑着说。
帝国雌虫感激地看着他,不只是他,也亏了匪邦首领不计前嫌,否则他们真不知道怎么处理阿西尔的问题。
至于四皇子,帝国雌虫有些黯然,他们很多都是亲眼看着阿西尔和他走到一起的虫,和阿西尔一样,他们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他们理解不了四皇子叱问阿西尔的话,他是他的雄虫,精神标记还在呢,除非他亲手送出去,否则雌虫怎么可能生出去找别的雄虫的心思?
如果是污蔑,殿下为什么要这样污蔑阿西尔呢?他什么也没做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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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手术过程中痛醒,木凌让阿西尔进入深度休眠,他一直睡到晚上才醒,一睁眼正巧碰见堂洛斯进来,两只虫顿时愣住。
“你醒了。”堂洛斯先说话,倒了杯水放在他床头,歪头看他:
“感觉怎么样?”
阿西尔看向他包着绷带的手,沉默了一会儿问:
“我怎么了?”
“.....”
阿西尔的手按在肚子上,皱起眉:“有点疼...”
其实不是有点,能让双s皱眉的痛苦,堂洛斯深有体会,他决定实话实话:
“你流产了。”
阿西尔脸上一阵空白,手无意识攥紧被子,老半天才茫然地问:
“怎么会...怎么没的...”
堂洛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阿西尔嘴唇颤了颤,也没了声——他怎么会不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堂洛斯突然问道。
“什么?”床上的虫却没反应过来。
“分了吧。”
堂洛斯单刀直入,阿西尔瞪圆了眼,他还没从失去蛋的痛苦中抽离,这只雌虫又给他这么大的冲击。
“不然呢?”
堂洛斯从其他虫给阿西尔送的果篮里捡了个苹果,在衣摆擦了下,当着阿西尔不可思议的眼睛咬了一口。
“你要我安慰你还会有的吗?”
他把苹果咬的咔嚓咔嚓响。
阿西尔还是没说话。
“你那只雄虫情绪不稳定,你就算再有,也不能保证不会再失去。”
堂洛斯放下咬了一半的苹果皱起眉,那居然是木凌的弟弟,也不知道是什么基因突变。
“我不是你。”阿西尔终于开口,堂洛斯瞥他一眼:
“不是我什么?”他又没叫他杀了他。
“我...帝国没有主动离开雄虫的雌虫,何况精神标记还在,我...”
他有些语无伦次,其实某个瞬间他有丝无法明言的庆幸,他和木隘之间已有间隙,他未必会好好照顾那颗蛋,哪怕顺利出生了,也不一定能得到雄父完全的宠爱,他已无力阻止木隘之后找其他雌虫,其实他本来就没资格...
他还沉浸在这样纷乱的思绪里,这只胆大包天的雌虫直接就给他快进到离婚程序,直把他堵得不知道如何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