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精神标记,是个麻烦事,我问问木凌,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这口气仿佛阿西尔已经答应了一样。
阿西尔于是瞪他:
“我没说要离开四殿下。”
“可你已经开始考虑如何离开了。”堂洛斯笑的了然。
阿西尔不说话了,屋里只有堂洛斯啃苹果的声音。
沉默了半天阿西尔问:
“你怎么可以叫三殿下的名字。”
“不然叫什么,殿下吗?”堂洛斯将果核啃干净扔掉,擦了擦嘴,又从篮子里捞出一颗桔子。
阿西尔就这么看着他,他剥着桔皮,动作停了下:
“你也要吃?”
“为什么不叫殿下?”
堂洛斯眨眨眼,快速将一瓣桔肉扔进嘴里:
“我又不是帝国的虫了,他也没在我面前摆皇子的架子,为什么要叫。”
“这就是问题,我是帝国的虫,你不是。”
“匪邦欢迎你。”堂洛斯笑的暧昧。
阿西尔气的一噎:
“你和三殿下吵一次架就会分开吗?”
“我和他没吵过架。”堂洛斯凝神想了想,那些都不叫吵架。
阿西尔哼了一声,摆明不信,何况:
“你胆子也是大,忘了我差点杀了你,忘了你的骨翼是谁毁的了吗?”
“也是,那你把你的翅膀切下来赔我。”
堂洛斯煞有介事地点头。
阿西尔表情顿时僵硬,堂洛斯嗤地一笑:
“开玩笑啦,不是你要杀我,是帝国要杀我,而且是我自己决定去死的,与你无关。”
阿西尔怔住,堂洛斯拍了拍他的脑袋:
“自己想想吧,帝国雄虫什么样你心里有数,你又不蠢。”
阿西尔却突然拉住他:
“你和三殿下真的从来没有...他从来没有打过你?”
“你好奇?”
阿西尔皱着眉,迟疑地点点头。
“打过。”
阿西尔松了手,也松了眉头,果然这才是正常的...但他又有些黯然,这才是正常的。
“当时我不知道他是雄虫,他瞒得很好。”
堂洛斯靠在桌子边缘,陷入回忆,一脸纠结,还有点心有余悸——木凌发起火来有点吓虫:
“那次我受伤,执意要战斗,我知道他是生气才动手的,当时只是怕他太生气不理我。”
我说的不是这种打,阿西尔面无表情看他,但这雌虫刚刚说什么?
“三殿下他...没告诉你他是雄虫?”
他不敢相信,为什么?
“他说自己是人类。”堂洛斯点头。
“所以你当时打算...和一个人类在一起?”阿西尔的口气飘忽。
“是啊。”
“你会死的。”
“我知道。”
“就算死也要..和一个人类在一起吗?”
“这不没死吗?”堂洛斯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侥幸嘛……阿西尔别开头,看着雪白的墙壁,一只蜘蛛在上面结了灰色的网,不仔细瞧还看不出来,可一旦看到,就再也忽视不了。
“……曾经我以为我也是愿意的。”
阿西尔缓缓闭上眼,声音发涩:
“在这么多雄虫里面,能和四殿下在一起真的很幸运。”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温柔,喜欢撒娇,结婚那天也不要我跪着侍奉,我们之间没有执行任何雄虫与雌虫的仪式……他坚持我们俩一样,他甚至还会做饭,会买小礼物哄我开心...”
他其实并不是因为这些开心,只是因为他的心意。
“最重要的是,他坚持这辈子只要我一个,哪怕虫皇陛下施压他也坚持。”
阿西尔的笑容发苦。
堂洛斯静静看他:
“可是他还是精神标记了你,牢牢把你攥在手心,他坚持只要你一个,也从来没有拒绝其他虫献殷勤,他给你买礼物,却不允许你拥有独立的资产,是,这是帝国法律怪不得他...
可帝国法律在上,他怎么敢跟你承诺只要你一个?”
明知无法实现却依旧要说出口,这是雄虫的无耻,明明是谎言却依旧深信不疑,这是雌虫的可悲。
“你以为谁都能像三殿下那样吗?”
阿西尔拿开手,用通红的眼睛看他,他记得木凌对他说的一切,他居然没有标记他,他宁愿陪他去死也不愿标记他。
“我离开帝国的时候...也没敢做梦有他这样的雄虫存在,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堂洛斯唉了一声:
“如果没有来这里,你和木隘或许可以一直美满下去,他以前会那么待你,因为他什么也不怕。”
可是他现在怕了——阿西尔狠狠闭上眼,听见堂洛斯的声音仿佛是某种宣判:
“但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了,他对你的宠爱,只能在帝国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阿西尔:我差点就决定把翅膀切下来了,淦,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