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拿人钱财□□。您是仗义的,所以我才找上您,希望您能守规矩,封住嘴躲得远远儿的,多出来的尾款,权当妹妹请您这些兄弟们喝酒了。”
“您看还成吗?”
她说这话,半点儿也不像是个才十几岁的女高中生,明明长得那么纯良,说的话做的事,却要多狠有多狠。
男人数够了钱,嘿嘿一笑,冲林百万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一群人就离开了。
林百万慢慢敛了笑,又叫出小万:“昨晚不是刚用积分兑换了个消除记忆的外挂嘛,给他们用,省的以后再给我添麻烦。”
“是——,宿主。”
做事不留余地,斩草除根是最好。
她忽然想起下午偷听到何赐警告刘鹏不要把当初的事情泄露出来给她知道的话。
有时候何赐真该学学她,永远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
这样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用来收买那帮人殴打他的钱,都是用他狂飙的好感度奖励兑换的。
爽快,既报了仇,又来了出美救英雄,任务进度有了个质的飞跃。
林百万好像已经看见小钱钱在向她招手。
她这样兴奋的心情持续到第二天清晨。
乐极生悲这个词,诚不欺人。
她一大早地起了床,照例去接水喝。平日里都是热水凉水对半掺,结果今天也不知道迷糊个什么劲儿,两次都接了热水。玻璃杯是隔层的,她根本没发现有多烫,碰了嘴皮子一下才放心过来——
“啊——”
一声惊叫,杯子被摔到地上,溅出来的热水又有小半儿泼到她身上了。
登时就疼的她“嘶嘶”乱叫,低头一看,露出来被波及的皮肤都红肿一片,刺痛灼辣。她哑着嗓子,刚想把小万叫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恢复伤处的外挂药,才想起自己为了雇人揍何赐,积分都用了差不多了。
“真倒霉。”她低低咒骂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舌尖也被烫出了血泡,说句话都疼的不行。
好在老阿姨有颗坚强的心,家里大人都上班去了,她拿电话打到学校去,请了半天的假,然后哆哆嗦嗦地换衣服,去医院。
何赐今天罕见地没有逃课,顶着一身伤,早早地去了学校,甚至赶上了早自习。一排空荡荡的座位上,单他一个人尤其显眼。
过来视察的班主任差点儿以为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一班其他人也都窃窃私语、各种猜测。只有前排的和谦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看看何赐,又看看离他不远处的张涵后面空着的位置,心下了然。
但何赐等到最后等了个空。
好像一只被扎了个洞的气球。从第一节课开始,他那些狐朋狗友陆陆续续地迟到、早退,招呼他一起逃课出去,他都固执地坐着,一动不动。于是气球慢慢干瘪下去,第三节上课铃响,他心心念念的人还是没来。
他又想起昨天下午,在校医务室里,和他表白的李知意。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梦幻云朵般不真实的幸福感仍绕在心头,需要他一遍又一遍确认,那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不是他的幻觉。
可是她今天没来。
才过去半天而已,人呢?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人呢?
第三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个爱穿过膝长裙的温雅女人,她正背对同学板书新单词,身后突兀地传来一道桌椅碰撞的杂响。等她转过身去,原先还可怜地留着一个人的最后一排,已经重新变成了一个不剩。
何赐骑着车在路上狂飙,连闯了三个红灯,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不知道李知意的家在哪里。
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印象不深的街道口,更具体的就记不得了。
何赐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漫无目的地在附近闲逛。
阳光有些刺眼,晒得何赐身上的伤口有些发痒。他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找到李知意以后又要和她说什么,但他就是想看见她。
何赐哪里知道,自己苦苦寻找的人,正龇牙咧嘴地拎着烫伤药,赶公交呢。
林百万出门前就洗了把脸,连头发都没扎好,随意披散着就往医院赶,往日形象不再,身上尽是萎靡不振的气息。
公交车来了。
她前面还排了不少人,要是平时她肯定卯足了劲儿往前挤,但今天顾忌身上的烫伤,她难免畏首畏尾,结果就是一躲再躲,被推搡到了人群最后面。
“哎——”
一个不慎,林百万被撞得连连后退好几步,身后却忽然碰上了不明物体,那人抬手扶了她胳膊肘一下,她这才堪堪停下。
林百万站稳了,下意识回过头去,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将将留在嘴边儿——
“……何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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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疼吗?”何赐一边问,一边看着她的表情。
林百万撩开裙摆,露出小腿,被烫伤的那片儿都有些发白脱皮了,表面抹了些白色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