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她分明在他刚发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消息了。
陈隽错些以为自己眼花。
他原以为,就算叶枕月看在两家长辈的面子上,最起码也会礼貌性回他一句的,只要有了好的开头,他绝不愁她不上勾。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她何至于厌他至此?
陈隽想起自己前二十几年,为图财为图色,对他投怀送抱的异性不胜凡几,他知道自己的绝对优势;他当初在包厢里,也分明看到了叶枕月对他那张脸的打量和惊艳。
但事实是,他那个隐秘幼稚的恶毒想法还没开始实施,那个面相和心一样冷的女人,就要把它扼杀在摇篮里了。
陈隽心里开始涌起丝丝缕缕的不甘。
他才二十三岁,除了吃喝玩乐,毫无稳重二字可言,他就是小孩子心性,他就是不甘有女人这样无视他。
他心里暗戳戳:“我这么年轻,生的这么好一张皮,谁见了不心动,你叶枕月装什么无欲圣佛?”
他就是不信。
陈隽心里波涛汹涌的,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放下手机以后,刚要点烟,转眼就看见离他不远的叶枕阳的手机,搁在桌面上,没有锁屏。
叶枕阳人去卫生间了,没带手机。
那亮着的屏幕上,左上角赫然备注着“姐”字,对面也是叶枕月的头像。
陈隽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魔障,竟然萌生出偷看别人手机的欲.望。他这么想,也的确这么干了。
不算鬼鬼祟祟,毕竟别人都忙着玩儿,光线又昏暗,谁也没注意——
谁会知道他陈隽,没脸没皮到偷看别人的手机啊?
看也就算了,他还往上扒拉历史聊天记录。
这姐弟俩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无非是些吃饭睡觉之类的家常问候,他觉得有点儿无聊,刚想点返回,指尖堪堪停住。
他看到自己的名字了。
“早说了让你少和陈隽玩儿,他是什么德性你是不知道吗?我那天去接你的时候,一屋子人,竟然公然招女支。”
“多脏。”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要是你还认我这个姐。”
“你要是活成他那个样子,以后就滚出叶家。”
再往后,无非就是些叶枕阳哄着他姐,保证绝不乱搞男女关系之类的软话,没什么看头儿了。
陈隽心里开始突突地冒火。
那些聊天记录,陈隽不用想,都知道叶枕月是摆着什么样的冷漠表情打出来的。简洁明了,唯有对他的嫌弃厌恶简直要溢出屏幕。
他想起以前偶尔听过的,旁人对这叶家大小姐叶枕月的评价,说她端腔作势、故作清高。如今挨近了,才知道果真是这样。
他心里啐骂:不知哪个封建朝代穿越过来的老女人。像他这样玩儿的富二代比比皆是,怎么就脏了怎么就不入流了?还一副生怕她弟弟跟着他陈隽学坏的语气,他难不成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陈隽是个爱犯.贱的东西。
好比现在,叶枕月越是讨厌他、冷淡他,他想勾引她、征服她的心思就越强烈。
除了她弟弟叶枕阳,他陈隽这辈子还没认过这样的亏。他还就非得折腾她叶枕月,非得叫她爱上这样的他,叫她痛苦,叫她也尝尝被嫌恶被抛弃的滋味儿。
他心里原本没那么强烈的报复欲.望,在这一刻忽然达到了顶峰。
好嘛,姐弟俩的仇,一块儿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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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林百万有两节选修课要上。
她不是叶枕月,不太会讲那些劳什子舞蹈鉴赏。不过好在只是选修课的老师,逃课的比比皆是,就算去了也没几个认真听的,倒是给她省了不少功夫。
千人座位的阶梯教室,零零碎碎地坐了点儿人,不是低头在看手机,就是在梦周公。林百万把讲义夹放在桌上,抬眼扫了一下。
都是些陌生的脸孔,粗略一数就知道来了一半儿不到,她懒得点名了,直接开投影仪开始讲课。
阶梯教室显得有些空旷安静,只有她讲课的声音,偶尔有睡觉打呼噜影响到别人的,她就拿着书走过去,轻轻敲敲他的桌子。
这会儿功夫,陈隽正在西郊高速飙车。
西郊高速公路人烟比较稀少,他们上头儿有人,也就一句话的事儿,两条国道就独留给他们一条,来了人就说在修路封锁了,谁都不会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