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隽这下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明白了,她在耍弄他。他的心都被她撕成了两半儿。
他无法为自己辩解,她都知道了,他没办法开脱。原本他是被辜负的受害者,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目的不纯的渣男。
他连质问叶枕月的底气都没有。
他也不配。
长长地缄默过后,林百万率先打破了沉寂——
“好了,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就分手吧。”她只丢给他这么一句话,就站起来要走。
陈隽顾不上什么了,起身一把拉住林百万的手腕儿,“等等——”
林百万回头看他,停下了,但却轻轻地把手抽出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是那么的平和,眼神变得同他初见她那般陌生,好像这段时间以来的甜蜜、情浓,统统都是他的幻觉一样。
“我还没有同意分手。”陈隽这话说出来,几乎已经听见自己自尊心破碎的声音。但挽留是本能,容不得他多作思考。
林百万点了点头,从带的手包里掏出一个让陈隽无比眼熟的盒子。
“这是你送我的玉镯,我还没戴过,不过如果你要磨损费,我可以把分手费以及这段时间你在我身上花的所有钱一起打给你。”
陈隽呼吸困难,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苦苦挽留,换来的竟然是她更加绝情的对待。
“陈先生——”
而这场于陈隽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的劫难还在继续,她甚至懒得叫他的名字,直接唤先生。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闹得太难看,毕竟我们背后还有各自的家族,两家都丢不起这个人。虽然你一开始目的恶心,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你是带给我那么点儿快乐的。而且你长得不错,也很会哄人,算起来,我并没有吃亏……”
杀.人诛心。
陈隽已经感觉到窒息了。
她每多说一个字,就相当于在他的心上插一把又一把的刀。那些刀每一把都刺进最深处,刺得他鲜血淋漓,刺得他撕心裂肺。
“……别说了……别说了……”
陈隽眼圈猩红,失魂一样喃喃了这两句话。
——算我求你,别说了。
他彻底输了,这场他中途改变主意的爱情游戏,他输得生不如死。她摧毁了他的身心,临走前还不忘把两人之间最后的牵绊一个不少地扔还给他。
他和桌子上那些礼物一样,成了一个被抛弃的可怜鬼。
陈隽目光一路追随着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的女人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那么站着,眼泪就怔怔落下来。
“目标人物陈隽,好感度提升至百分之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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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了爱情不会死,但陈隽会。
一方面,他的尊严和理智告诉他不要再找叶枕月,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就忘了。这世上没有谁会永远记得谁,他也无需去记得一个对他没有半点儿情意的冷漠女人。
他又恢复成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仍旧飙车来赌,仍旧酗酒抽烟。靳又他们还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只是睡了一觉醒来,陈隽就和叶枕月分手了,叶枕月还有了个莫名其妙的娃娃亲。
一个圈子的,没有哪个不清楚陈隽陷得有多深。一个个得了消息,大气都不敢出的,更别说提起这事儿在陈隽心口撒盐了。
于是陈隽被酒精给麻痹,周遭又没有了叶枕月,他意识浮沉着,很久没想起她来,就好像真的把她忘记了一样。
他看起来还是正常的,靳又他们就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直到有个不知谁带来的女伴,是个爱背后说人闲话来讨关注的。先是提到了陆则,又因为不太清楚陈隽和叶枕月之间的事儿,说漏嘴提了一句叶枕月——
“……听我一个小姐妹儿说啊,前几年风头很盛的那个陆家的长子陆则,为了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没什么出身的女人,要和那叶家的叶枕月退亲呐……”
靳又脸色一变,连忙就去看陈隽,但陈隽却没什么反应,还是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靳又踌躇了下,还是没有刻意阻止那女人说下去。
——反正陈隽都不在意了,他再阻拦,反而显得小题大做。
“……更好笑的是,叶家那个小少爷,好像也和那个女人有勾扯。情敌来退自己姐姐的娃娃亲,那可真是气个半死。听说昨个儿,俩人直接在叶家打起来了。那叶枕月什么命啊,平日里看着就一副假清高的模样,现在未婚夫和弟弟都被同一个女人勾搭走了,也真是够惨的……”
她还在语气讥嘲个没完没了,谁也没注意,陈隽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目光像寒冰一样直射向那个嚼舌根子的女人。
那女人身边儿坐的倒是眼尖,看见陈隽眼神不对劲儿,赶紧用手肘捅了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