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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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百万坐在沙发上,身旁是一直在掉眼泪的阮蓉。有年纪大些的女佣人一边儿安慰着夫人,一边看着家里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姐止不住地叹气。
这一幕何其熟悉。
林百万有些失神,却被阮蓉和佣人误以为是受了大刺激,失魂落魄了。阮蓉攥着手里的纸巾,嚎哭着抱住女儿,说完了自己命苦,又说女儿命苦。
在她眼里,就是继子一次又一次地欺负女儿,现在还变本加厉,较之上次被逮到更加严重。
虽然事实本就如此。
林百万呢?她用程世容的好感度积分奖励,兑换了一个类似实时监控器的东西,能看到程宏书房里发生的一切。
程宏看样子已经气到失智,面前书桌上一切都被移动的物件儿都被他用来砸到平日里最疼爱的独子身上。
坚硬物体砸在□□上的声音真实地传到林百万的视野中,她眼看着程世容一下也不躲,就连跪在那儿,也是一副绷直了身子,倨傲无畏的样子。
程家的继承人,程宏一辈子的骄傲和指望,已经被她影响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林百万心想,要是可以的话,或许程宏宁愿要那个就算把继妹欺辱到抑郁自.杀,但其他处处都长成他期望样子、会顾全大局的儿子,也不愿意要现在这个眼里只有继妹,为了个和他不配的女孩儿,年纪轻轻就学会忤逆不孝的儿子。
纵观整个程家,最得意的可能只有她了。
好像他们这种豪门,最忌讳的就是男人迷上一个和自己不相称的女人,还有其他不体面的一切。
偏偏这两样,程世容还都占全了。
听听——
“……你糊涂!你才十八岁啊,你还这么年轻,你就要把自己搭进去,她还是你妹妹,你让别人怎么看?!……”
想当年阮瑶瑶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呢。
程世容呢,他不听父亲的苦口婆心,他已然魔怔了。被程宏又砸又骂,他嘴里来来去去只有那两句话:“瑶瑶她不是我妹妹,她没有入程家户口。”“我就是喜欢她,我就要她,我只要她。”
程宏一大把年纪,被这个刚成年不久的儿子气到脸色铁青,指着程世容的手都直颤。
疯了,真是疯了!
一个半大小子,他懂什么?什么情啊爱啊,他懂个屁!他怎么这样固执,好像中了什么蛊似的!程宏脑子都要想破了,也想不明白,家里这两个孩子,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他原本惯性思维地想,是继女儿勾引了自己的儿子。他说,把妹妹送出去,了结了这段孽,可是你听听,你听听这个逆子怎么说——
“不关瑶瑶的事儿。她要是真稀罕勾引我,我又怎么会硬拽她去花房?爸您在电话里不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吗?阮瑶瑶她不稀罕您儿子,您当成宝贝的继承人,在她眼里狗屁不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仍是平静,带着让长辈怒火攻心的不知悔改。
“啪——”又是一个重重的巴掌。
程世容脸都被父亲扇歪了,还是不改口,听程宏说要送他出国念书,又嘶吼着违抗:“你想都别想!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儿,我就是爬也要爬回来!……”
几气人哦!
程宏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什么情深义重,没想到老了老了,在自己儿子身上知道什么叫情之一字害人不浅。那东西,那东西有什么好?!
人气急了,脑子里什么理智也没有,只剩下本能下的棍棒教育。
林百万看到程宏拎起桌上的镇纸挥向程世容的后背时,关掉了那个实时监视外挂。
——这东西金贵着呢,用一次有时间限制不说,每分每秒都在扣积分。
而且那场面可能还很血腥,林百万怕自己看了,晚饭都吃不下去,那可不行。
她心一抖,这才发觉自己的凉薄有多深。
程家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阮蓉知道深浅,程宏一直在书房教训儿子,一众佣人诚惶诚恐,只以为少爷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错,没人敢往家里这位小姐身上想。
阮蓉安慰的热茶还没送进嘴里,楼上忽然剧烈嘈杂起来——
“……来人——,来人!……”
程宏浑厚惊慌的叫嚷声,阮蓉失措站起来的步伐,程宅外刺耳的救护车声响——
乱乱乱。这一切忽然如潮水一样乱七八糟地涌入林百万的脑海和视线里,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趴在程宏背上面色苍白的程世容那张狼狈的脸,便突兀地撞进她眼里。
那是怎样一张痛极了的脸?唇色白的不像话,冷汗冒的满脸都是,少年紧咬着牙,眼睫发颤地紧闭着。
程宏,竟然亲手打折了儿子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