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2 / 2)

丁渺好像是见过了那样的糖盒,踌躇了很久还是从糖盒里拿包装纸包了一颗,接着,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语气叹起气来:“先装起来,给你做完训练就吃。”

人工性忽略丁渺表情的涂袄袄也献宝似的向颜辞供出了自己的零食:“颜医师,也要给你的。”说完自顾自用糖纸给颜辞包了两颗。

有两颗?颜辞觉得自己的地位可能因为早上的帮忙比丁渺要高上一点,有了这样的想法做基础之后,他更是满意,欣然接过了涂袄袄手心里的两颗糖。

涂袄袄给糖的小动作仿佛就像是病患贿赂医师的小插曲,等把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康复训练正式开始。

涂袄袄这种程度的小腿骨折,在伤后1-2周的康复训练主要就是以肌肉锻炼为主,主要目的是促进患肢的血液循环,以利消肿和稳定骨折。

“袄袄,今天用智能上下肢康复器做下肢的训练,咱们先做伤肢肌肉的等长收缩…”丁渺的声音特别温柔,可这些专业词汇听到脱离骨折整整四年的涂袄袄耳朵里,就仿佛是天方夜谭了。

“我,我不懂啊!”她疑惑的样子理直气壮地很,有点儿小无赖的意思。

颜辞把她的小表情看在眼里也是无奈,以为她真是不懂,这才弯下了腰,比丁渺更加温和更有耐心的声音在涂袄袄的耳边响起来。

“伤肢肌肉的等长收缩,就是在关节不动的前提下,肌肉做有节奏的静力收缩和放松。比如你这样伤了左小腿胫骨的,只要把腿安在水平面上,你自己做小腿肌肉的绷劲和松劲。来,试试看。”

颜辞的声音天赋异禀,仿若天生就能给旁人带来抚慰,声控的涂袄袄默默觉得这波骨折可能从现在开始就不那么亏了。

于是乎,被迷了心窍的她瞬间便安静了下来,裹在石膏里的小腿认真做起了肌肉的静力收缩和放松。

到底是行动比语言艰辛一百倍,涂袄袄安置在康复用床的左小腿才刚刚尝试绷劲,连结着受伤关节的小腿肌肉立马反馈出了超乎一般的胀疼感。

下意识地皱起了自己秀气的眉毛,涂袄袄觉得她现在有点伤心,明明之前不觉得骨折有多难受,还想说能趁机休息个两三个月的,怎么现在自己好像有点儿小后悔了?

察觉到涂袄袄的情绪,颜辞适时地开口安慰起来:“注意力不要集中在伤肢,你可以尝试地想一些开心的事情,小腿的肌肉收缩完全可以当成下意识的动作,这样会比较轻松,心理上的负担也不会那么大。”

理论上,颜辞的这个进程是很有效果没错,但实际操作起来,却真的是不能起到它该有的作用,尤其是对于涂袄袄。

涂袄袄从小就怕疼,除却兵荒马乱的高中,整个人生已经不会再有比痛感更能打击到她的东西,大学期间的享乐已经让她规避了所有受伤的可能,可这会儿,痛感的棺材板怕是要压不住了。

“疼疼疼!”生理泪水顷刻被涂袄袄挤出了泪腺,绷了一会会儿劲的右脚趾也和她的主人一样,瞬间张牙舞爪成了十分委屈的模样。

泪珠浸在眼角,要落不落的样子白白给那双眼睛做了惹人怜爱的假象,涂袄袄得寸进尺地瘪起了自己的嘴,像极了撒娇的小孩子。

她拿自己被眼泪糊住的眼睛抬起头,吱吱呜呜的样子叫人实在是忍不住心疼。

“呜呜,好疼啊,真的真的好疼啊!”天啊噜,她高中做康复训练的时候可没觉得这么痛苦,现在是怎样?是身体嫌弃她年纪大了吗?

腹诽完毕的涂袄袄继续闷声哼哼,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完全不把一旁的丁渺和颜辞放在心上。

丁渺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涂袄袄这样的态度,径自瞪大了眼,大有一种这是假涂袄袄的感觉,直到连续确认了几遍之后她才放弃了怀疑,端着自己的职业态度开始温柔地进行言语上的安慰。但涂袄袄并不吃这一套,闷闹得更厉害,自个儿垂着脑袋使劲支吾,妥妥的熊孩子。

颜辞实习的第一周大概是太过顺遂,这倒让涂袄袄成了他第一个不太配合的病人。

“袄袄,这只是正常的肌肉胀痛,痛感大概只有1度,间歇性的,稍微忍耐一下就可以的。”颜辞俯下身扶住她打了石膏的右小腿,轻轻安慰道。

正哭唧唧没得停的涂袄袄抬头招呼了颜辞一眼,旋即继续低下头,啜泣声是没有了,但是口里的碎碎念却是停不下来了:“你不懂,我的腿啊,娇生惯养的,平常就只用来走走路,这一下子撞断了我就已经很倒霉了,这会儿还要做康复训练,哪里知道会这么痛啊。诶呀,真是有点对不起你呢,我的腿…”

啜泣声和哽咽着的碎碎念相互交错,虽然有点儿“嗡嗡嗡”的烦扰,颜辞觉得他还撑得下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像是疼痛砸中了涂袄袄某一根情绪化的神经,抽抽搭搭的分贝越发大起来,这姑娘作得像是被活骗了一个亿的大哭包。

颜辞的脸终于有点儿挂不住了,他觉得他脑仁有点疼:“丁医师,你先继续劝一下,我去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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