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初中的时候,涂爸涂妈的工作先后调动到了黎安市,因为户口和读书的原因,涂袄袄跟着外公外婆在横海读完了中学,一直到现在升学到高中,也有可能不能和涂爸涂妈一起生活。
按常理来说,青春期的孩子如果处在这样的状况,多半对成长不好,可涂袄袄一直很乖,叛逆期也一直没有出现,和外公外婆处得很好,也有自己的兴趣,就这样养到了她十七岁读高一,除了性格上的缺陷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涂袄袄的外公外婆关注于她的个人生活比在学校更多,在他们眼里,涂袄袄乖巧温和,殊不知,从初中开始,涂袄袄的怯懦和过分独就已经开始扎根,从那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命中注定。
这时候,被涂袄袄不小心蹭到鞋面的男生已经从她手上拿的报道证件袋中瞥见了她的名字,霎时间,对方的谩骂和鄙夷伴随着嗤笑声就落在了涂袄袄的耳边。
这个男生本身声音偏细,但因为处在发育变声时期,音色从他喉咙里出来的时候就显得异常难听:“嘿!居然是那个一百名开外吊车尾的涂袄袄,真不知道沾了什么好运气才被分到重点班。”
男生说了几句仍然没有看见涂袄袄抬头,声音更是上火:“说你呢,踩了别人也不道歉?!真是一点素质也没有,估计也是个靠走后门进去的废物!”再一次瞥了眼涂袄袄手里的档案之后,那男生又嘟囔了几声,“去他妈的,老子全市五十八名都没有排进重点班,你一个百名开外的废物倒有这个机会。”
他说话带着什么意思根本不用细想,至少是沾够了嫉妒的酸味儿。
经他这么一闹腾,周围人视线一窝蜂地涌了过来,有好奇有试探,但更多的却是鄙夷或蔑视,通通来自于周遭陌生人的恶意。
和涂袄袄同班的,看不起一个和他们成绩相差许多的涂袄袄,和涂袄袄不同班的,则嫉妒她比旁人更好的运气,只是开学第一天,涂袄袄便陷入了万劫不复。
从众人目光落到她跟前的时候,涂袄袄的头已经低到了极致,本能的羞耻心让她快步逃离了公告栏前的人群,走远了许多之后她才渐渐放松下来。然而,这也仅仅局限于从僵硬变成紧张而已。
从校园公告栏一直到班级教室,涂袄袄甚至有一种人人都在关注她嘲笑她的错觉,她恨不得自己只是影子,沉在阳光下的阴影里才更好。
高一(1)班在临操场那一排朝南教学楼的第一栋一层,往教室朝向再多走几步就能看见被紫藤花覆盖的长廊,再远处便是图书馆以及实验楼和综合楼。
涂袄袄知道自己温吞,所以今天的新生报到已经是提前了三十分钟,加上刚才在公告栏前磨蹭的时间,她到教室的时候人也还不多。
涂袄袄进教室后便下意识地去挑两张都没有人坐的空桌,横海一中单人独桌,但因为教室面积不够大缘故,学校还是安排了两桌相并。
盘算了一下自己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涂袄袄便挑了教室内侧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一个人默默地坐着。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入学报到的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进了教室,许多双桌也基本坐满,但到了涂袄袄那里,却依然只有她一个人。
不久前在公告栏的闹剧早就是人尽皆知,涂袄袄就算只是安安静静坐着也有挑事的人开始讽刺:“啧啧,看见没,大家好像也不愿意和走特殊通道进来的同学做同桌,某人可能要一个人死磕到底咯…”
这话一出,整个班级的八卦氛围都被调动了起来,大多数人看涂袄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展厅里的怪物一样,手足无措之下的涂袄袄更是形似空气。
和刚才的场景极其相似,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为了她一个人而站在多数人的对立面。
但凡事总有例外,正当涂袄袄战战兢兢的时候,一个外形清爽甜美的女生走了过来:“你好,你这边有人坐吗?”
“没,没有。”涂袄袄的声音细若蚊蝇,甚至还带着点颤,但那女生的问话无疑为她添了许多力量。
“那我坐这了,我叫阮轻微,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以后做同桌,好不好?”
当时的涂袄袄就是因为这样的示好而对阮轻微报以了全部的信任,可那又怎样,不是有人拿了你的信任就会和你坦诚相待。
那种情况下,一个人能有多容易让你上天堂,她未来就能有多容易让你下地狱。
开学第一天,第一周,第一个月…一切相安无事,涂袄袄甚至一直庆幸和阮轻微做了朋友,可随着时间一点点逝去,一切都变得异常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o(n_n)o谢谢各位小天使的收藏和评论,嘛嘛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