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非常惊异的颜辞反倒丢了他以往的沉着,直到他打开家门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抛下池冉独自回了家。
管他呢,让池冉自生自灭去吧。
颜辞回家之后也才四点多,工作的涂妈涂爸并没有回来,屋里只有他临走前还留着的涂袄袄。
颜辞没有回他的楼上,而是径直敲开了涂袄袄的房门,等着屋内人回应的时候,颜辞还处在小小的不解之中,那个林清时,到现在依然是他打翻自己醋坛子的合理解释。
打翻就打翻,正好等着涂袄袄来哄他,就这么点儿小心思足以让颜辞变成了最幼稚的自己。
涂袄袄正如颜辞出门时告诉他的一样,正在写字,邵逸颖的红印多少会有工作,勤奋如涂袄袄怎么会做一条小咸鱼。她刚听到敲门的声音便顿住了手里的彩墨蘸水笔,蹦蹦哒哒便跑去开房门,令她意外的是,屋外的男人摆了个真实到不行的臭脸。
“池冉那讨厌鬼惹你生气了?”鉴于涂袄袄对池冉扎着根的印象,池冉成了最完美的背锅侠。
颜辞眯了眯自己的眼睛,盯着她好几秒。他听得出来,涂袄袄这语气绝对是和池冉相当熟悉才会说的出来。
“哼。”幼稚如颜辞,根本不会收敛自己的情绪,摆着极度傲娇的腔调就把这声“哼”甩了出来,同时眼睛瞥了眼屋内,之后又如刚开始一样,抱着胳膊定定地看着她。
下意识地把手指搁在唇上,这是涂袄袄思考时惯会做的动作,她疑惑地看着颜辞,有点儿不明白他的意思。
涂袄袄想,他肯定是有点儿不高兴的,但是理由呢?池冉肯定有点儿关系,但应该不是主要问题。
两人就这么盯着看,足足对视了两分钟,这么好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涂袄袄便福至心灵地猜出了一点点他刚才小表情的意思:“你先进来坐呗?”
脸上一直带着不愉的颜医师这会儿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一点都不当自己是外人,非常自然地便经过涂袄袄身边进了她的房间,顺手还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她,顺其自然地坐在了涂袄袄的床尾垫上,俨然是主人家的样子。
怔楞着接过颜辞西装的涂袄袄也是自觉,仔仔细细地给他把西装挂起来,跟着又颠颠地走到他面前,弯腰捕捉着她家颜医师脸上的表情。
嗯,真的有变好。
涂袄袄转头从她那一溜书桌边随便搬了一张凳子过来,规规矩矩地坐在颜辞对面,因为凳子比床高,涂袄袄的腿就这么卡在颜辞两腿之间,略微俯视着他,这才一本正经起来:“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吧,池冉要是欺负你,我给你打回去!嗯?”末了像是觉得不够,她便又主动牵起颜辞的手,捣乱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抚着颜辞的手背,怎么看都有一种家长里短给自家男朋友顺毛的既视感。
颜辞都要被她气笑了,脸上的表情哪里还绷得出来,但他还是煞有其事地皱着自己的眉,像是做足了心理暗示,才“幽幽怨怨”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林清时是谁啊?你怎么和池冉这么熟?”
颜辞觉得他从涂袄袄那里听解释真的是一件比较舒爽的事情,因为心直口快的涂袄袄在解释了第一回之后便是有问必答,这种被百分百信任和依赖的感觉,还蛮享受的。
“你怎么问这个啊?你怎么知道清时的?”涂袄袄突然有点儿小怵,因为倒霉的池冉,这么想着便不自觉把颜辞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颜辞也察觉到她的不安,抽出一只手揉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慰:“今天替方铄排签绘遇见的。”
话点到即止,颜辞自然知道涂袄袄能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排签绘所以见到了林清时,因为有池冉自然就能扯出她涂袄袄。
“哦~你是不是吃醋了?”涂袄袄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他的小把柄,心想原来她爱的人也更爱她,小尾巴不禁就翘得老高,逮着这一点两点的就开始打趣。
“嗯,醋桶已经翻得不要不要的了,所以赶紧开始你的故事吧小断腿。”颜辞从来宠她,更何况两个人也从来不在意谁更强势,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爱。
等得到颜辞无奈又准确的回应之后涂袄袄便乖乖透了底。
这个故事显然比她阴暗刻薄的高一要好很多,无非就是大魔王为了保护小白兔而把“坏蛋”打跑的故事,虽然角色有点儿分配得不对,虽然这个大魔王做事儿有点儿小暴力。
池冉做错事情的那天,涂袄袄是真的很生气,光林清时那个惨白的样子就够她给池冉一顿好果子吃。加上那时候的池冉也是个倔的,做过的事情还非要往外说,感情表达得一身正气,竟然没觉得自己有多少错,更气得涂袄袄又多给了他几脚。
“…那天大家情绪都比较激动,我下手也没考虑轻重,主要还是池冉做得太过了。”说着涂袄袄便偷偷睨了眼颜辞的神情,大着胆子偷偷添了几句:“然后他那天也比较倒霉,被我踹了一脚加上地滑,然后才不小心摔骨折的。我,我最多算个间接帮凶。”
涂袄袄说后面几句的时候底气就不太足,她的人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凳子上挪到了门后的墙角,隔那么老远怯怯地盯着颜辞看。
以暴制暴从来都不是最好的办法,可那时候的涂袄袄却仍旧选择它成为自己的保护色,甚至用了很久,毕竟,那时的她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不巧的是,除了那些周游在社会和学校边缘的“混混小团体”,池冉也进了被大魔王“教训”过的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