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瓦看了云雍一眼,默然,放开了手,一起走到了萧黎面前。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云雍面无表情的看着萧黎一眼,萧黎一身洁白的孝服未脱,头上只带着两三朵白绢小花,在月光的衬托下,竟也有几分空灵、孤寂。倒是一副孝子贤孙像!云雍心中不屑,猛的低下头去。
“哟,表哥还学会偷听了,云隐国的家教真是与众不同呢!”萧黎看清了偷听之人,唇边咧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走到云雍面前,勾起他的下巴,直视云雍的双眼,一点点扫过眸中的每个角落,才消除了自己眼中浓浓的杀意,却依旧抬起他的下巴,不曾松手。
尖尖的手指甲勾住了云雍的下颚,云雍立时吃痛,眼中瞬间划过屈辱、不甘,挣了挣,别过头去。
“不说话吗?”萧黎危险地摩挲着云雍玉一样光滑的脸,“你真的、一点都不想解释一下吗?”
“……”
“呵,好,真好!”萧黎不怒反笑,“不教训教训你,你就永远也学不乖!”
云雍忽然想到萧黎手中那几千云隐国人,心上一寒,急急的开口,“殿下,云雍、云雍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只是异地难眠,四处闲逛,未曾想叨扰了殿下……”几句话说得艰涩无比。
“异地难眠?呵!表哥真是养尊处优惯了!没关系,以后,会也在这住上二、三十年的,也许一辈子,早晚会熟的!”
“你!”云雍一时没忍住,只吐出一字,就硬生生的憋回了下言。
“你?你该称呼朕陛下。”萧黎居高临下的看着云雍,又看向天空中那一轮圆月,“月是故乡圆。你慢慢欣赏吧!没关系,虾米又能搅出多大的浪花!”
“让你好好品品这其中滋味……”萧黎意味深长的勾嘴一笑,收回已经逡巡到云雍优美的颈部的手,转身,离去。
云雍呆呆的看着离去的萧黎,心中溢满了悲伤、萧瑟……以及厌恶。晚风一吹,他像一片秋天里的落叶,瑟瑟的抖了起来……
晚风吹乱萧黎的发丝,也吹乱了人的心。
“拉瓦,刚刚是朕失态了。朕又要杀人了,你、你怕吗?”萧黎一顿,不等拉瓦作答,又是勉力一笑,“看朕问的是什么话呀……拉瓦也是见血见惯了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呢!血见得多了,和水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我也见得多了,可是刚刚我怕了……”
拉瓦惊讶的看着他的公主,乌黑的眸子在夜色下泛着意义不明的柔光……公主……她竟会说怕!真是不可置信啊,公主手下从不会饶人,自己也曾跟随公主入军营,就算手下没直接杀过几个人,可间接死在公主手上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当初,凌家不也就那么灭了吗,凌家嫡子不也被弄进公主府;就算是亲生母亲故国的云隐国,也眼睁睁的看着它灭亡……公主是冷血的!情之一字,在您的眼中心中,从未吐露,为何在已经胜利之际,多次露怯呢?
“呵呵,你以为我怕血流成河吗?怕杀人吗?”萧黎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杀一个是杀,杀一百个也是杀,早就不会怕了!只是,只是刚才,又想到了我母亲,那个一辈子见不得半点血腥的女人,她要是还在,又会劝我的……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再听的!其实她那么洁净的人,我是不该打扰的,不该去打扰……”
“公主……拉瓦嘴拙,不会,不会劝……”拉瓦不知所措。
“没关系,有些话,已经憋在心里几年了,今天说了好……以后就不会了!你跟了我几年了,我信你,你懂吗?等此事一了,朕如你所愿!”
“拉瓦明白”按下心中的惊喜,拉瓦沉声郑重的回道。
“给皇弟安排到东莞去吧。”
“东苑?”
“刚刚在那里是我不够冷静,做,自然要做到滴水不漏,就算让他住到东宫,他也没那个命一直住着……”
“拉瓦明白。”
“云雍那,派人盯着点。虽然他没什么势力,但对外,仍是我的人,他要真说出什么,朕也不好收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