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声音像是从喉咙最底部发出的喑吼,无力而又无奈。
“只要公子听从我家主上安排即可。公子可是应下了?”小童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笑着问道。
“我还有选择吗?”云雍仿佛沉淀了自己满腹的心酸与不甘,只能压下自己满腹的怒火,冷声反问道。
“公子明白就好。不过小的仍要叮嘱两句,公子,您若是变了卦……”小童说到这,顿了顿,嘿嘿笑了两声,才压低声音续道,“太子说,云隐国上下,鸡犬不留!”
云雍的身形一晃,竭力的稳住自己颤抖的双肩,许久许久,才缓缓的回答道,“云雍明白。”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也抽出了他的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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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萧黎的暗示,拉瓦急急的消失在盛宴之上,来到了云雍所在的冷宫。
作为一个曾经统领一国军队,身经百战的将军,拉瓦并非是无谋之辈。金泽过太子既然步步紧逼让云雍自己选择,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毕竟,没有人会一厢情愿的认为是自己为仇敌的人会心甘情愿的归顺自己!而能让这个心静如水的男人屈服的,就只有那个……同是亡国之人,又怎会不明白呢!这样可不好,金泽国太子手中握有整个云隐国几万民众,而公主手中只有区区几千,即使伤痛不忍,舍小取大,才是明智理性的选择。
云雍静静的坐在季荷池旁,呆呆的望着才露出尖尖角的荷叶发呆,散发着浓郁的悲愤与忧郁。
这是个优雅的男人,是个和自己一样被灭了国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这是拉瓦对云雍的认知。可惜,自己的主子是萧黎,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仅仅为了在公主手上的遗民,自己都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云公子,”拉瓦轻轻的呼唤一声。只见云雍把头埋的更低,仿佛知道了什么,并不答话。
果然如此,拉瓦心中暗附。金泽国太子果然做过安排,这是拉瓦的第一反应。
“云公子,看来有些事你已经知道了。时间紧迫,我也不多言,陛下已经知道了有人找过你,要你做什么。至于什么能让云公子如此听话,陛下自是明知。但是云公子,听从了灭自己国家的人的安排,真的能救自己的同胞吗?为什么你的敌人会冒着让你复国的危险让你回去,而不是把云隐的百姓杀了或是卖掉呢?这绝不可能是是因为他们的仁慈,只能说明你们的存在还有可利用的价值!”拉瓦看着双肩不断抖动的云雍,也不忍的看向他处,但话还是不能不继续说。
“看你的反应,应该刚被那位太子的人接触吧。不想想为什么不早叫你回去,不早告诉你呢?他们也怕出现变故,怕你明白过来。你想让自己成为金泽国太子手中的人质,用去威胁自己的国民吗?你想逼他们不得不听从金泽国的话,成为乖顺的奴隶吗!你明白吗?”
“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云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道,然后又颓然的轻声反问着,“我怎么敢不明白?”
拉瓦别过头去,强迫自己硬下心肠去逼迫这个和自己一样可怜的亡国之人,“云公子明白最好,公主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接触时间尚短,但你也应有所察觉,恩仇不欠,钢铁手腕,如果你做出了让这位殿下失面为难的事,别说公主的手上这点奴隶,就算是你故国的,她也不会放过的,不管你信不信,拉瓦言尽于此。”拉瓦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刻,这种感觉就像是再逼另一个自己抉择,一样的尖刀剜肉般的痛!
云雍给拉瓦留下了一个深埋的背影,他全身蜷缩的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看的临走的拉瓦也不由得心酸不已,刚想开口劝慰几句,就被赶来的宣召宫人打断,黑影一闪,拉瓦无声的离开了。
这位云隐国的皇子,到底会如何抉择呢?无论如何,回到自己的故国,和自己的同胞朝夕相处,对于一个亡国之人,是何等的诱惑!拉瓦仿佛看到了下一刻的血流成河……云雍,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