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淡了神色，语气冰冷地问：“邹海，你学这些是为了什么？我教你，是为了让你走出去，不是让你做这些的！你当我是那些要人伺候的教书老爷吗？！”
邹海茫然地抬起头：“迟先生，可是，我心甘情愿的。”
林关涛心中一动，几乎要说出些什么，还好他马上记起了剧本，恨铁不成钢地转身走了。
这个镜头结束之后，他久久没回神，沈兴波太像邹海，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恍惚间真的觉得自己也就是迟灼。
当时他差点忘记了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他烦躁地看了沈兴波一眼，沈兴波正埋头玩手机，脸上是他惯常的装逼用深沉表情。
这大概是他头一次体会到被学霸碾压的无力感，或许这就是他当年对着别人说“随便学学不就可以了吗”的报应吧，这下好了，终于也轮到他在别人休息玩耍的时间努力想着怎么才能超过对方了。
拍摄结束的时候，林关涛微皱着眉走近他的房间，沈兴波已经伸着大长腿躺在床上玩手机了，房间里，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默认是林关涛的地盘，沈兴波就自动拥有了床的优先占据权，他觉得自己可贴心了——当然，这是他自个儿想的，并没有和林关涛达成共识。
林关涛犹豫了一会儿，是在房间里看沈兴波的视频，还是在外面看。
在房间里，虽然可能面临不小心露出屏幕，掉下耳机等等导致沈兴波发现的意外事故，但是，沈兴波和他关系不好，不会有突然凑到他身边看他手机屏幕的状况出现，而如果他带着手机去外面，被发现的概率大大增大，虽然被别人发现远没有被沈兴波本人发现那么糟糕。
两厢权衡之下，他还是坐到了桌边。
没事，别慌，他的亮度是最低一档，而且他的耳机隔音效果真的很好——如果它的隔音效果差，他一定要把做虚假广告的厂家告上法庭！
他先点开了传闻中沈兴波的演技脱胎换骨的那部电影，导演是白原，演技杠杠的，拿过各类型的影帝，让人随时都在担心他哪天就改行不当导演当演员去了，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好演员多，好导演却少。
他非常擅长□□人，沈兴波是最成功的一个例子，拍完他的电影，整个人就跟开窍了一样。没那么夸张的例子也有很多，比如某知名花瓶，在白原手把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一个表情的指导下，终于在电影里演好了一个合格的花瓶，成品使人惊艳，大家都在惊呼难道这是下一个沈兴波？不过，非常可惜，该花瓶下一部电影就又被打回原形了。但是，这就足够说明白原的能耐了，他选演员从来不在乎演技好不好——反正都没有他好，只看外形合不合适，再烂的演技，到了他手里，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沈兴波在这部电影里演一个皇帝，一个非常装逼的皇帝。
在当时，沈兴波的人设还没被他完全抛弃，他还是那个农村励志好少年，他浮于表面的阿拉伯石油王式装逼还没有变成表情包流传网络上下，大江南北，所以这部电影出来后，简直风靡万千少女。
林关涛严肃着一张脸看完了整部电影，间或在稿纸上做了点笔记。
看完电影，他又去看了沈兴波的访谈，虽然娱乐圈大部分人的访谈都是在扯淡，但是，以林关涛浅薄的心理学知识来看，沈兴波这种病入膏肓的自恋型人格，访谈里应该起码有八成都是真话。
“沈老师好……”
“别，别叫我沈老师。”
“哈哈，那沈小老师好。”
林关涛带着一丝诡异与惊异看着屏幕里的坐立不安的羞涩青年，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腿一伸就占了整张床的大爷，沈兴波警觉地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林关涛的。
两个人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会儿，沈兴波才问：“看我干什么。”
林关涛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转回去。
这下坐立难安的成了沈兴波。
他不动声色地关掉手机上堪称羞耻play的偶像剧，心里冒出了巨大的几个问号——难不成林关涛发现了？？不是吧，他难道还有透视眼……这还真不一定，他神色一肃，江湖传闻里，林关涛赞助了纳米实验室，还做了人体实验志愿者，传说，他已经半个人改造成了超级人……沈兴波胡乱想着，狐疑地盯着林关涛的腰看了会儿——
这么细，该不是改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