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训练基地时他的射击一直遥遥领先,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在高速的车辆上狙击,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异变让这一切变得可能——他手稳到没有半点颤抖,锐利如鹰隼的视线穿过瞄准镜。
悬浮摩托飞速驶过,丧尸成群结队从旁边涌出来。
凌修微微眯眼。
枪口对准了白茧上端那三指宽的丝线。
随后他屏息瞄准,手指稳稳扣下扳机!
子弹出膛,炼金阵法旋转在枪口。它无声划过夜色,好似破风的猛禽,精确地飞向丝线中间。
白茧应声而落,消失在了楼房之后。
那盲蛛却没有半分反应,继续慢悠悠地向前,地面留下打桩机一般的坑洞,数次移动,长足把汽车戳成两截,警报声响彻,周围数十只丧尸立马扑了过去。
“果然是个反应迟钝的家伙。”凌修低声说,再次眯眼瞄准,又一发子弹射出,另一个白茧落了下来。
还剩下最后一个茧,他屏息准备扣下最后一次扳机,瞄准镜中却空了。
凌修愣了愣,下意识放低枪支望过去。
城区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它消失了。
……
“我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凌修说,“我的视线一秒都没挪开,那么大的东西,就凭空消失了。”
张晚风猛地咳嗽了几声:“谁都没遇见过,我被带走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雷达也没有预警。材料我已经让小刘交给上头。这里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幸好、幸好你过来了。”
m市的队长是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张晚风就是队员口中的“张队”。
他被裹在了白茧中,救援队好不容易才把外壳锯开,在浑浊的黏液中将他扯了出来。身体没大碍,就是免不了卧床几周。
江崎坐在角落,安静地喝一碗可乐姜茶,在终端上画着一幅画。
太阳落山后气温低,他只穿了件单衣在摩托上吹了好一会风,现在需要缓一缓。
张晚风才注意到这张生面孔:“这位是……?”
江崎抬头,弯眼笑了笑:“我是特别调查员江崎。”
谁都知道凌修不喜欢带调查员。张晚风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凌修。
凌修没啥反应。
张晚风也就继续说了:“总之你们在5区切入,一路往东,中途在海勒基地休息和补给,顺利的话三天能到能量塔。随行的炼金师已经安排好了,他们携带的材料能暂时让能量塔恢复运作——时间不长,但足够我们打个反击战了。”
“听起来不错。”凌修说,“我看看具体资料就定吧。”
“可以。只是有个问题……”张晚风欲言又止。
“怎么?”
张晚风深吸一口气:“可能你们得绕点路,先去找个人。”
等他们两人谈完,夜已经很深了。
凌修起身,冲江崎扬了扬下巴:“走了。”
江崎收好终端,跟在他身后。
从病房出去,就是医院洁白的走廊。
三峰医院是个老医院,m市的净化队把这里当做临时据点。七栋大楼,其中一栋堆放着大量装备,一栋留给队员,其他都是给幸存者们使用。
在凌修他们来之前,附近星城已有许多净化队赶来支援,居民被转移大半。
问题就是,总要有人来夺回这座城市。
出了病房,凌修说:“你车技不错。”他顿了顿,“下次不要再擅自行动。”
“哦。”
“还是那句话,我不带人,你之后自己随便找个小队。反正都是前线,没区别。”
“……”
一路上凌修沉默不语,想着什么,隔了一会猛地停下脚步。
江崎没刹住,一脑袋撞他后背上了。
他微微抿唇:“干嘛?”
凌修回头说:“刚才在病房里你额头上怎么红了一块?”
“摩托车上撞的。”江崎想了想,“硌在你哪把枪的枪托上了。”
“隔了那么久还没消啊,你说你没事跑前线……咦,怎么现在更红了。”凌修微微低头、凑近看他的额头。
他凑得太近,因为常年身处上位,气质天然带着压迫感,俊朗的眉眼间尽是飞扬跋扈。
江崎不动声色,退后半步:“刚刚又撞了一次,因为你突然停下来了。”
凌修这才想起这茬:“所以你就该好好在实验室里待着,细皮嫩肉,娇气得很。”
江崎就抿唇,抬眼盯着他。
——凌修突然就发现,江崎很喜欢这个动作。
那双绿色眼眸看着他,像是通透的翡翠,让他想起那只漂亮又倨傲的猫。
在这种注视下凌修莫名心虚,咳嗽一声,说:“多大点事,我给你揉揉就是了。”
他一手就伸过去了,江崎来不及躲开。偏偏凌队长力大无穷,抓着他肩膀的手像是铁钳,在额前不由分说一顿猛揉。
江崎被他温热的掌心狠狠搓着,几乎是拼命反抗了几下,才扭头避开。
“躲啥啊,还没人有过这种待遇呢。哟,”凌修又看了看,“怎么还越来越红了,一大片呢。你是不是过敏了。”
江崎:“……”他忍了又忍,“不更红才怪。”
凌修毫无自觉:“我跟你说我家猫也是这样,明明平时挺乖的,每次被我撸都是努力挣脱开,还炸毛,还挠我。”
江崎闻言果断退后几步,说:“晚安。”转身走向拐角的电梯。
凌修这才反应过来:“等一等,这不会是被我揉红了吧?”
电梯到了,江崎侧头问:“你下次任务不带我了?”
“不带。”
江崎说:“没错,是你揉红的。”
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