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酒喝得太多了,莫公子有些微醉,面若白玉的脸颊透着红霞,一只手撑着下巴,双眸半搁着,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他语调软软地说:“……不好意思,我似乎不胜酒力要稍休息一会,兄台先自斟自饮,还请不要怪罪。”
闻言,凌余怀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礼貌道:“莫公子自便就可,其实我现在也略微困倦,既然夜色已经十分深沉,莫公子就让这些下人们也都退下吧。”
莫公子点头同意,吩咐道:“玉香,你带兄台去已经收拾好的客房里休息。”
“是。”
玉香微微欠身,然后带着凌余怀离开了饭桌,走过大厅,路过走廊,将他领到一处较远但周围环境风雅清净的客房前,道:“请先生好眠,奴婢先退下了。”
凌余怀点点头,看着面前的玉香又微微欠身,然后背对着他缓缓离开在视线之中。
等到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凌余怀才转过身走进屋内,只见房内已经点起了油灯,房屋虽然看上去不是非常宽敞,但是处处都悬挂着用上好锦缎做成的精美帏幔,墙壁上还挂着许多古人名师的大气字画,装饰与氛围流露着大家之风。
书架上还整齐地放着许多书册,凌余怀从上面拿下来一本,看见封面上题名着《醉梦千年》,好像是杂文小记那类的文集,便好奇翻阅了一下。
结果发现里面的内容居然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这本书竟然是一本专门供至阴之体修炼的邪门秘籍!里面讲的那些内容都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字句处处透露着诡异。
才下意识地看了两三行,凌余怀就寒毛竖起,立刻合上了书直接放回了书架上。
他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诡异字句,心里也纳闷,这样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如此随便放在一间客房?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偷走可怎么办?虽然说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这个只借住了一晚的外人也无权干涉什么,但想来对方还是太过宽心了。
凌余怀摇摇头,心里想着明早见到了莫公子,一定要和他说说这件事,像这样的邪物还是得妥善保管为好。
很快,在深深的夜色下,凌余怀就上床入睡了,不过却也和没睡差不多,他这个人天生就警惕性极高,上辈子那种勾心斗角的长时间状态更是让他渐渐习惯了少睡、难睡,如果有人在旁边稍稍走动,就算动作轻到不能再轻,也能将他一下子从浅眠里惊醒过来。
所以过了好久,他也还是处在那种神志朦朦胧胧的状态之中,正浅眠着,他忽然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一个人推门进到屋子来,好像身形很是消瘦,像是个女子,脚步轻的好像没碰着地上似得,一步一步竟然越来越往里屋走来。
凌余怀心想,这大概是玉香来看看自己睡着了没,可又转念一想,这深更半夜,玉香是个女奴,所谓男女有别,她要是只是单纯来看自己睡了没,明明只要远远瞧一眼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走得这么近呢?
凌余怀正疑惑着,那女子已经走悄无声息地进了里屋,渐渐靠近凌余怀躺着的床边。
见此,凌余怀假装自己还正在睡梦里,看看这偷偷溜进自己屋里的女子究竟接下来想干什么。
没一会儿,那女子站在了凌余怀的床边,她先是一动不动,凌余怀等得都忍不住想要睁开眼时,她突然上了床,将自己的半个身子全压在他的腿上。
一瞬间,凌余怀感觉仿佛有一座山般把自己整个人压得死死的,想伸出手来,双手却好像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想踢一下脚,脚却像是被深埋在土里使不了丝毫力气,他急得想开口发声,喉咙却像被掐住了一样。
他心里大惊,立刻明白这哪里是人压在了自己身上,这明明是鬼来做害他人了!
紧接着,那鬼冰凉的手缓缓扒开凌余怀的衣襟,尖利的长指甲缓缓陷在他胸口的肉里,凌余怀只觉得一阵寒气渐渐慎入,冰得刺骨,整个身体就要崩裂了一般。
凌余怀知道他要是再不出手,恐怕就要死在这鬼的手里了,但此刻他被这鬼东西压制住浑身动弹不得,又该怎样出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忽然他急中生智,心里立刻默想他的那把长刀,只见黑暗中一把长刀闪现半空,刀身燃烧着红莲般妖冶的炽热火焰,直接狠狠插进了那压着凌余怀身上的鬼的脊背。
那鬼凄厉地哭叫起来,挣扎着要爬走,凌余怀只觉得有许多血水从上面滴下来流过脸颊,浸湿了床上。
等那鬼终于从身上爬走,凌余怀没了压制,立刻睁开眼睛来,还没起身看清楚那鬼东西长什么模样,就听到屋外似乎有莫公子的声音传来,他不禁着急道:“莫公子不要过来,这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