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余怀被怀抱着,就像被蛛丝牢牢捆住一般无法挣脱开来,无法伸出手来一把推开对方。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却忽然闻到了一丝熏香味。
虽然那熏香很淡,几乎被桃花林盛开的强烈花香所全部掩盖,但还是让他不经意间嗅到了一丝,而这熏香味,正是从陆郝白的身上传来的。
凌余怀忍不住皱眉,奇怪,陆郝白以前身上有特意熏过熏香吗?
他又细闻了一下,意外发现在这熏香里似乎还夹杂着一缕极涩的药味,不像是熏香里加的香气,非要说,倒更像是为了遮盖这缕苦涩药味而特意熏上熏香一般。
他越发觉得不对劲,这药味让他觉得莫名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见过,一时间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陆郝白似乎察觉到凌余怀有些心不在焉,他抬起头来,眼圈微红,那眸子里已经是泪朦胧。
凌余怀看着陆郝白的脸,竟觉得他的一双眼看起来和以前好像有点不同,似乎看起来……格外的风流媚态。
看着看着,他就不禁皱眉,愈发觉得对方的身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袅娜娉婷,像极了谁……
凌余怀心里突然被刺了一下,猛然记起了为什么陆郝白身上那苦涩药味的会令人这样熟悉的缘故。
这不是正是先前黎莫凡为治疗易乔文那毁容了的脸,而研究出来的秘制药膏的气味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陆郝白的身上?
凌余怀又看向自己怀中的陆郝白,这越瞧越觉得不对劲,怎么看都觉得对方那姿态、那动作、甚至连表情变化都怪异的不像是对方本人,看着看着倒像是……像是那易乔文!
凌余怀被自己突然的想法惊出了寒颤,如果……如果对方真是易容过的易乔文,那么真正的陆郝白现在又在哪里?!
凌余怀眉头紧蹙,见陆郝白盯着自己看,便立刻先是平静了表情,然后缓缓开口道:“……我答应你,不会再离开。”
闻言,陆郝白不禁惊喜地说:“真的吗?你真的不会走,真的会为了我一直留下来吗?”
凌余怀点头。
见此,陆郝白简直高兴极了。
但凌余怀又淡淡道:“经历了那么多曲折,我们好像已经有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受打扰的度过二人时光了……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恰好身上带了凤梨酥,那正好是你最爱的点心,因为只有一块,你还十分不舍得吃掉呢。”
陆郝白听了,立刻笑着附和道:“是呀,我当时是很舍不得吃完那凤梨酥,还磨磨蹭蹭地宝贝了很久呢,不过不仅仅是因为那凤梨酥是我最爱的吃食,还因为那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的东西,所以我才会那样不舍得。”
闻言,凌余怀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缓缓道:“……你说的话,真是令我感动,但有件事,我想有必要要告诉你。”
陆郝白疑惑地问:“什么?”
凌余怀上前,慢慢凑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道:“……一个人若是太贪得无厌,可是会把自己的性命也一并给赔进去的,易乔文。”
陆郝白的眼睛睁大,身体还未反应过来,就哇的一口血吐在了地上,整个人形同抖筛不受控制地瘫倒下来。
随着倒下,一个轻飘飘的东西也落在了地上,竟是一张易容用的假皮。
陆郝白,不,应该是易乔文,他捂着自己重伤的腹部,一脸忿忿不平地抬头,看着刚刚说话间重伤了他一掌,现在面无表情站在眼前的凌余怀,怨气冲天地尖利叫喊:“为什么?我明明都已经戴上了你最喜欢的脸,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凌余怀冷冷道:“我说过,相貌再美,若是人心丑陋,到头来也是无济于事,易乔文,你的心早就恶臭无比,就算披着再华美纯洁的一层皮囊也是一样令人作呕。”
易乔文暴怒道:“你!”
凌余怀却是手里直接闪现出刀,刀刃搁在易乔文的脖子上,锋利到紧贴着皮肤划出一道渗血的血痕来,若是再向前几厘米恐怕就要血溅当场。
见此,易乔文立刻被吓到说不出话来,他浑身不住地发抖,脸色失了血色,显得惨白无比。
凌余怀冷冷道:“老实回答我,真正的陆郝白现在到底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