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余怀淡淡道:“常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想成就大事的人若总是整天纠缠于细枝末节之事上,不仅会弄得自己焦头烂额还会使原本下的一盘好棋变成一盘散沙,过程本末倒置导致最后功亏一篑。”
“皇弟是个聪明人,早早就该明白真正能成大事者,应该集中精力做一般人没有机会做成或没有能力做的大事上,而不是将卓越的智慧和超群的指挥力浪费在今天穿什么衣服显得有风度、明天是否比对方更华丽无双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
“我常常听闻云韵贵妃极度宠爱皇弟,有什么就给什么,但历史上能鸿业远图的男子极少是从胭脂水粉里养出来的,皇弟还是要多品品《六韬》、《三略》等军事古籍,切忽任由自己变得越发小家子气。”
听完,二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咬紧后槽牙,死死绷着脸。
这次的邀约,他本想借此机会好好羞辱一番这个打从出生起就痴傻的傻子,报昨日的仇,却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现在落得了个被动难堪的局面,而对方还是那副落落大方的淡然模样,怎么能叫人不气愤?不想要破口大骂?
越想越来气,二皇子觉得自己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恶气。
这时,一个想法突然浮上心头,让他阴沉铁青的表情在脸上停滞了一秒,然后迅速地仿佛潮水般褪去,换上了眉眼弯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皇兄说的是,皇弟才疏学浅,受教了,现在细细想来其实还有许多方面懵懂无知,今日恰好皇兄有空,不知道能不能多谈谈对各种事物的认识和看法,也让我增长见识?”
凌余怀平静道:“皇弟有心向学,永不言迟,我又怎么会拒绝。”
二皇子开心地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边走边聊吧。”
两人结伴而行,青柳也要跟上,却立刻被二皇子冷眼一瞥。
“不懂礼数的贱婢,我和皇兄亲密的谈天说地,你没脸没皮地跟上去做什么?还不给我滚下去。”
闻言,青柳急了,说:“皇后娘娘吩咐过奴婢,绝不能离开太子殿下半步,以防发生什么差错,二皇子殿下要我退下,实在是恕难从命。”
二皇子哼哼道:“以防发生什么差错?你话里意思是我心思不纯,说是两人独处交流平日里的心得体会,其实就是想暗地里迫害太子殿下是么?好啊,你这贱婢真是狗胆包天,竟然敢当着皇兄的面挑拨离间我们兄弟俩的感情,究竟是何居心?!”
青柳吓得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奴婢只是……”
二皇子直接打断青柳的话,冷笑道:“我看你分明就是心怀不轨!留你这样心思龌蹉的歹毒之人在皇兄身边伺候着,迟早要出好歹,明月,把她给我拉下去!”
明月几步上前,死死勒住了青柳的脖子,青柳挣扎着要哭出声来。
混乱中,凌余怀忽然喝道:“够了。”
二皇子悲叹:“皇兄,难道你还想要包庇?莫被她欺骗了啊,像这样心怀不轨的贱婢唯有斩草除根才能以绝后患啊,还是说难道在你的心里,我这个弟弟还不如这个贱婢吗?”
凌余怀突然手拽住二皇子的衣领,往自己这边猛的一拉,吓得二皇子欲掩面而泣的矫揉造作姿态僵了半刻。
他结结巴巴地说:“皇……皇兄,这是何意?”
凌余怀盯着二皇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若是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他松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二皇子吓得脸色苍白,腿脚软软瘫坐在地上。
明月见到凌余怀冰冷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立刻放开勒着青柳的手,惊恐地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青柳马上上前,紧张说:“太子殿下……”
凌余怀低声道:“你先留下来,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他转过身来,冷漠道:“皇弟不是想谈心么?走吧。”
他先一步迈开步子,身后,二皇子瘫坐在地上攥紧了衣摆,咬牙,眼神阴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