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夏霜(2 / 2)

他略顿了顿,长长一叹:“罢了,你起来……照这么说,南姜是蓄谋已久,早有反心了?”

萧靖又磕了个头,站起身:“东厂和锦衣卫都有回报,南姜确实正在秘密囤积军器,蓄养马匹,还有一件更要紧的,南姜国主重病卧床,已有月余不能理政,内事外事都听命于当朝国师决断。”

延和帝一面听,一面锁眉沉思,若有所悟地凛起眸:“恐怕,也不是这旬月间的事吧。”

“主子圣明。南姜当地土蛮众多,不入教化,对中原人迁居此地立国积怨已久,为了怀柔制衡,朝中国师历来都由土蛮巫医充任,所以……”

萧靖故作谨慎地抬眼看了看,压低声音:“所以这次入贡,便是要跟宫中潜伏下的人里应外合,用这场大火扰乱视听,污损陛下圣德,更让太子殿下徒遭非议,使我大周生乱,顺势再将丽妃娘娘除掉。”

听到这里,延和帝双眉悚然一轩,面色也不再淡然。

“说下去。”

“丽妃娘娘虽然名为南姜公主,但对土蛮而言死不足惜,如今身在我朝,若殒命于大火,便是宫中的疏失,即便侥幸活着,一旦查实缘由,也必定牵连获罪……”

延和帝接口一哂:“如此一来,朕就成了寡恩薄情,不恤外藩的无德之君,也给了这帮土蛮子十足的反叛口实,呵,还真是好法子,啊?”

话已经点到,没必要再多言。

萧靖稍稍退开半步,躬身下去:“主子息怒,土蛮虽然用心险恶,但也未见有多高明,眼下最要紧的是,还请主子圣裁。”

事情已然清清楚楚,决断却不那么好下,真相一旦公之于众,不处置人是揭不过去的,可这么着便中了人家的圈套,如今也管不得宫里朝里怎么闹,唯有把事情一丝不露地瞒住。

“除了那帮纵火的,这次一个不抓,一个也不处置,至于怎么把话圆过去,你们自己拿主意,朕就不操心了。”

延和帝说完这话,身心俱疲似的靠在软囊上,虚拢着拳一下下顶揉着眉间,蓦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太子还在外面候着?”

萧靖眸色微滞,点头应道:“回主子,殿下候了一宿了,要不奴婢这就去传?”

“也是难为他了。”延和帝阖眸长叹,“罢,朕就不见了,你去传话,就说朕心里有数,叫他爱惜身子,不必胡思乱想。”

……

萧靖走出精舍时,谈闳不在,门口只剩太子一人,没等他撂下帐幔,就迎上前扯住问:“陛下说了什么,怎么还不传我进去?”

这真是急得很了,连说话都没了顾忌。

“殿下稍安勿躁,陛下一日一宿没歇着了,天大的事儿也不必急在这会子吧?”

萧靖隐去眼底的冷意,向廊间比手示意:“陛下圣明烛照,谁有罪谁没罪,心里头都明镜似的,臣说句不敬的话,殿下这么着压根儿就是多此一举。”

澜建瑛听出意思,稍稍松了口气,仍有些将信将疑:“陛下是这么说的?”

“那是自然,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太子殿下,况且事情的原委陛下已然知道,怎么处置也有口谕,殿下只管安心就是。”

听他这么说,澜建瑛像是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父皇圣明,自是咱们的福分,不知口谕是什么,还有,这场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瞧他的神情口气,分明是在疑心一切都是坤宁宫那边搞的鬼,虽说不是无理猜度,但未免也把人家想得太浅薄了些。

萧靖这会子无意深谈,恰好听到廊间传来促促的脚步声,很快就看吕承安面带异样地从拐角处绕过来。

“怎么,又有事要回奏陛下?”

吕承安初时一怔,随即从他眼中看出暗示的意味,当即领会,呵腰打躬:“回督主,确有急报,是不是……”

澜建瑛没听到一点口风,未免有些不甘,但赶上这个巧也没法子,只得哦声道:“既是有要紧事,我就不耽搁了,有话回头再说。”

萧靖躬身称“是”,又送到通廊里,目送他走出殿门,冷意重又笼住眸色。

“什么事?”

吕承安脸色极是难看,其中恐惧犹甚,喉头咕哝了几下,才道:“回督主,底下有信儿了,那南姜公主原本对入贡抵死不从,启程之前就在宫里悬梁自尽了,小殓停床一天居然又活了过来,性子跟从前像换了个人,南姜宫里都传说是怨魂借尸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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