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冬蛰(2 / 2)

“不管是老祖宗交代下来的事,还是这天大的干系,一切都在本督的肩头上,没你什么事。不过老祖宗的身子骨你也知道,能有多少时候谁也说不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是时候该思量思量了。”

丘神仙眼中是如见鬼怪般的惊骇,用尽仅存的那些许力气勉强点着头,忽然脖颈间一松,整个人烂泥似的软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好半晌他才喘匀那口气,慌不迭地跪伏在地上,不住叩头:“督主教训得是,小的不分轻重,糊涂透顶,万望督主宽宏,从今日起,必定尽心竭力,效犬马之劳。”

这么简单的道理到现下才拧过弯来,当真是糊涂得可以,虽然晚了点,但好歹还算是个明白人。

萧靖拂手掸了掸袖子,目光早已不屑在他身上再瞧一眼。

“明白了就好,之前那些事儿都是你布置下的,本督也不多说什么,如今宫中暗地里已经传开了,估摸着太子妃殿下也该登门问个究竟了,好生说个明白,这才是你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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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琼岛,落日已经远垂,大半片天都染得红殷殷的,静肃中蕴着几分躁动。

从陟山门沿着台阶往上走,还没到神霄宫,搭眼就瞧见御阶下那顶赤金罩帷的宫轿。

“太子殿下到了?”萧靖微侧着头问。

迎上来的内侍呵腰应声:“回二祖宗话,是,殿下巳时末便到了,一直等到这会子。”

他没再问,步子反而缓下来,进殿之后先到小间脱去身上的窄袖直身,换上香金色的蟒袍,才迤迤从里面走出来。

通廊靠外的窗都开着,夕阳已坠到了宫墙下,几个当值的内侍正准备掌灯。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没多远,就隐约看见小厅内那个一身绯色团龙锦袍的人在里面来回踱着步。

这热锅蚂蚁似的劲头让他不由呵笑了一声,步子这才稍快了些,跨过门槛时,神色也转为恭敬,迎上前打躬行礼。

“臣来迟了,累殿下久候,死罪,死罪。”

澜建瑛确实等得急了,叹口气,掩去脸上的不悦,搀起他故作淡然:“哪里,厂臣早上还在太庙,午间又去西苑巡视罗天大醮,着实辛劳,其实原不该叫你这般急切地赶回来。”

“臣不过尽忠职守,哪敢当‘辛劳’二字,这几日大醮的情形,臣这里正有几句话要回禀。”

萧靖依旧把礼数做足,暗中示意旁边的内侍不必跟着。

澜建瑛自然会意,随他绕过座屏,装作一个解说回禀,一个频频点头,沿着内廊出了后门,又过了九天万法雷坛,一直到后进的乾元阁。

这里是整座殿群的至高之处,平素没有任何人在。

两人踏着木梯上到顶层,站在月台上俯瞰。

“到底怎么样,人招了没有?”

一到僻静处,澜建瑛憋了好久的话终于忍不住了。

萧靖站在汉白玉的石栏前,有意无意朝下面眇了一眼:“这倒是还没,别看这位娘娘是一介女流,倒真是硬骨头,平常那些刑具都轮了几回了,依旧撬不开嘴。”

他边说边暗觑着澜建瑛,刚开个头就见对方神色一松,长长出了口气。

这如蒙大赦的样儿,就仿佛勒脖子的上吊绳松开了似的。

说是惦记在心里,抛不开放不下,究竟有多喜欢,这会子就掂出分量来了,倒还不如那位颍川王,至少凭着脾气,知道女人家受苦,说不准现下便自己跑去领罪了。

萧靖暗里不屑,面上却蹙眉“啧”了一声,稍稍挨近。

“臣不敢瞒殿下,丽妃娘娘虽然还关着,但当日这事儿揭出来的时候,陛下便说了一句,这宫里有几个全乎人,究竟是谁,根本不用猜度。”

澜建瑛脸上抽了两下,双眼直直地盯着皇城方向:“你以为……陛下这话是什么圣意?”

萧靖偏过肩头,故作警惕地睨向身后:“这个,臣不敢妄言,但在身边伺候了十几年,这样的话,还是头一回听见。臣斗胆说句僭越的话,逼问娘娘不过是个幌子,陛下其实是在等着殿下呢。”

澜建瑛悚然一怔,眼中既有惊诧,又难掩慌乱。

隔了半晌,他清清嗓子:“颍川那边有消息么?”

“回殿下,昨夜刚来的急报,沙戎人正预备多路叩关,颍川王殿下还在北境三镇调兵筹备粮草,兵部那里也有奏报,沿途臣已布置东厂盯着,只要得了消息,立时便有回报。”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听他这么说,澜建瑛的眸色才掠过一丝微亮,坠沉的唇角向上挑动:“有些事儿还须得有你来办,绝不能出岔子,他日.我登基称帝,必不相负。”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仙女们2020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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