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传输位面中】
【滴——警报警报,程序遭受不明生物攻击】
【滴——!!!】
刺耳的电流声回荡在耳边,刺得青梨耳膜生疼。
脑袋像被卡车碾过似的,难以忍受的剧痛一阵阵袭来,青梨有些受不了的挣扎,可她整个人像是被装在一个透明的容器里,怎么也逃脱不了。
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一片粗糙,带着零散的,不知名黄色污渍的天花板。
青梨下意识的揉了揉脑袋,缓解着隐隐的钝痛。
她起身皱眉打量着四周,这是一套一室一厅格局的房子,空间逼仄,客厅里的灯泡一闪一闪的,像是下一秒就会熄灭。
很简陋的家具,甚至连台电视机也没有。
一个字,穷。两个字,死穷。
不过家里收拾得倒还算干净,至少没有满地的垃圾和恶臭的气味儿。
青梨站在原地,难得懵了几秒。
她今天不是在拍戏吗,那可是她拿到的第一部女主角的戏哎,这里是哪儿?
难道,她...被绑架了?
可是...青梨扫了眼自己自由自在的细胳膊细腿,嘴角微微一抽。
绑架犯还能这么仁慈?啥都不绑,任她自由飞翔?
想不出个所以然,青梨本能反应是先逃出这个屋子,她上前握紧门把手想要出去,结果让她难以置信的是...
她的手...居然直接穿过了门把手?!
直接穿过了...穿过了...过了...
瞳孔地震jpg.
青梨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己娇嫩的手,脑瓜子“嗡嗡”的。
她不信邪的再去抓,结果特么的还是穿了。她咬着牙,干脆直接撞了上去,她就不信这次还能穿。
然后下一秒...她直接出现在门外,她回头望望结结实实的防盗门,再看着黑漆漆的楼道口,陷入了沉思。
有点玄幻,青梨忽略掉这违背科学的见鬼事件,决定还是先去警察局再说。
楼道间放置着一块不知道是谁家扔的全身镜,中间碎了一小块,但还是能看的。青梨一向是忽视镜子的,她知道自己长得漂亮,所以一般都是目不斜视,超级自信的直接走过。
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下意识的偏头看向镜子,这一看,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
镜子里...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青梨眨巴眨巴眼睛,没变,她再揉了揉眼,还是没变。
她上前对着镜子兀自比划,镜子里依旧没有她的身影存在。
她看着镜子,后背突然涌上一股凉意,难道说...她美到连镜子都嫉妒,不给她镜像了?
玩笑归玩笑,镜子哥,你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青梨好气。
不虚,不怕,这一定是在做梦!
她淡定的挽起衣袖,毫不留情的在胳膊上掐了一把。嗯,没感觉,她松了口气,果然是在做梦。
是做梦就不怕了,不过连做梦都这么真实...不愧是她陶青梨。
这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楼梯扶手上的灰尘,楼道间一晃一晃的灯泡,角落的蜘蛛网,每一个小细节都能这么完美无缺。
青梨摩挲着下巴,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下楼。这里是小区楼房,刚才她所在的屋子是在三楼,下了三层楼,她就到楼底了。
此时正是夜晚,街上行人甚少,这一带看上去挺偏僻的样子,周围建筑老旧,马路又烂又窄,灌木丛杂乱无章,看样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修剪了。
这里还挺像她以前拍的一个电影里落后小县城的样子。
可是,像归像,她做梦梦到这里是几个意思?
然而还没等青梨思考完,她眼前就是一花,随后凭空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这是一间很小很简陋的房间,一床,一桌,一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桌子旁坐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姑娘,正在认认真真的做着作业。
女孩子身形瘦小,小脸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显得格外大。
她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褪色了,看上去已经很旧了,而且极为不合身。虽然衣服又破又旧,但小姑娘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就是太瘦了点。
青梨上前碰了碰小姑娘,不出意外手还是穿过了小女孩儿的身体,她收回手,试探性的喊道:“小妹妹?”
小姑娘没应她,依旧认认真真的做着作业。
青梨歪头看了眼小姑娘放在一旁的书,封面姓名那一栏,工工整整的写着两个字。
舒聆。
“舒聆...”青梨喃喃念着,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转瞬即逝,她还没来得及捉住就消失了。
她打量了下四周,走出房门,来到客厅。
得嘞,还是她醒来时所在的地方,难道说这里有什么玄机不成?
青梨之后再尝试了几次,果然,每每一下到楼底,片刻功夫又会回来。除此之外,她还做了很多实验。
半个小时的时间,她总算弄清楚了四件事。
一、多半不是梦,而是现实。
二、她估计是鬼,啧,说得好听一点吧,灵魂体。
三、不能离开这个屋子,或者说不能离这个屋子太远。
四、可以碰到实体,但是必须要集中精神力,而且不能接触太久,最多2秒,否则灵魂会有一种被灼烧的疼痛感。
青梨松开刚握了两秒的纸袋,揉着胸口,疼的龇牙咧嘴,这都是她亲身示范的血淋淋的教训。
到目前为止,就算知道自己变成鬼的事实,青梨的情绪也还算稳定。
啧,就是演不了戏了。青梨略略伤感了一秒钟,就恢复了平静。她的眼神很淡定,淡定到有些冷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鬼,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貌似少了一段记忆。青梨淡定的靠在沙发上,表示:既来之且安之。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响动,是钥匙插入门锁转动的声音。
随后,一个浑身酒气的女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性感的包臀裙,姣好的脸蛋此时布满了红晕,眼角媚态横生。
女人随手将小包扔到了一边,门也不关,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沙发上。
青梨早就在女人进来的时候就躲闪到一边了,毕竟是新鬼嘛,还不适应,忘了女人看不见她,也不听见她声音。
啧,这么想想,当鬼好像还挺无趣的,也没个同伴,没个人唠嗑,是鬼也会疯吧。
“死丫头,死丫头!叫你没听到是吧!”女人几下蹬掉了高跟鞋,大咧咧的翻身躺在沙发上,也不怕门外过路的人会看见。
叫“舒聆”的女孩很快就出来了,她两手攥着衣摆,看上去很紧张,怯生生的站在离女人不远不近的距离,小声问道:“妈妈有什么事吗?”
顿了顿,她又小心的补充了句:“妈妈明天少喝点酒吧,不然第二天起来头痛会很难受的。”
青梨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看了眼女孩儿,挑了挑眉。
在这个年纪能这么懂事的小姑娘可不多见了。
只可惜女儿的懂事体贴没能换来女人的感动,而是更粗暴的谩骂。
“操,谁让你管老娘的事,滚,去给老娘做吃的,特么的快饿死了。”
舒聆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唇,顺从的走到厨房,开始拾掇起来。她眉眼一派温顺,很显然早已习惯了母亲对她这样恶劣的态度。
女人骂骂咧咧的撑着沙发坐起,在桌子上拿了根劣质香烟点燃抽了起来,吞云吐雾,看样子很是享受。
舒聆念着母亲饿,就快速的下了碗面,她还多做个了煎鸡蛋放在碗里。在她端面出来的时候,青梨很清晰的看见小姑娘偷偷瞄了眼碗里的面,咽了咽唾沫。
“妈妈,面做好了。”
女人烦躁的摁灭了烟头,端起面就是一大口,然而一口还没吃完,她面色一变,猛地将筷子掷向舒聆的面门。
舒聆也没料到母亲这一举动,只来得及抬起胳膊挡住脸,筷子狠狠的砸在手背上,带出一道细长的红痕。
小孩子的皮肤本就娇嫩,稍微磕破点皮都能肿起来,更别说女人用的力气还不小。
在看到女人丢筷子的时候,青梨反射性的想要去拉舒聆,但还是晚了一步。
手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舒聆捂着被砸出红痕的手背,怯生生的看着女人,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弥漫着一层水雾,要哭不哭的。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什么味道都没有,你是想要难吃死老娘啊!”女人心里很冒火,在外面被人鸽了不说,还得她付酒钱,那群男人一个比一个贱!
在外面忍的一肚子火,家里瘦小懂事的女儿便成了最好的泻火工具,任她打骂都没关系。
“妈妈,家里盐没了,所以...所以我就没放盐。”舒聆小声道,看了眼女人难看的脸色,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这没有那没有,我一天也没在家吃过几顿饭,是不是你个死丫头背着我偷煮东西!老娘在外辛辛苦苦挣钱,你倒好,一天在家吃喝玩乐的啊!真是个赔钱货,老娘当初怎么生出个你这么个玩意儿!”
“早知道现在,当初我就应该把你掐死,溺死!省的你出来祸害我!”
青梨看了看女孩瘦小的身躯,有些无语。这也叫吃喝玩乐?营养不良还差不多吧。
她看向女人的目光一冷,心中的情绪有了一丝起伏。这女人就跟那些人一样令人恶心。
“我没有。”舒聆小声辩驳了句,不过很快她就不出声了,只是低垂着脑袋,任女人如何辱骂都不反抗。
她知道,如果她越解释,女人会越生气,这会儿只是简单的骂几句,要是将她给惹恼了,她可是还会拿鞭子抽她的。
认错求情也没用,只会让母亲越来越厌恶她。沉默,一声不吭的承受着谩骂,才是让母亲消气的最好方法。
“大妹子,哎哟,小孩子嘛,就算犯了什么错,你也不应该这么骂她呀,好好教育就行了。”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来,是隔壁邻居刘大婶。
女人的嗓门很大,且这里楼房的隔音效果本就极差,她这声音早就传遍了这层楼。
刘大婶和女人做邻居也做了几年,很了解女人的脾气,暴躁易怒,对女儿非打即骂。而舒聆又乖巧又懂事,在学校时常拿奖状,回家做完作业就收拾屋子,做家务,还得照顾自己的亲妈。
要不是怕女人因为恼怒对孩子更差,刘大婶都想好好骂女人一顿了。
同是为人父母,要是她有这样可人的女儿,早就偷着乐了,这女人倒好,像是舒聆上辈子欠了她八百万似的。舒聆无论怎么听话懂事,她都能挑出刺儿来。
这会儿子,她也是怕女人气急了动手打孩子,就出来缓和几句。毕竟也是人家的家事,她这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刘大婶看向站在角落里瘦弱的小姑娘,眼神怜惜,暗自叹气。
女人的脑袋还有些晕,她看了几眼刘大婶,将人给认出来了,很不高兴的嚷嚷:“我家的孩子你管我怎么教训,走走走,你们这些人一天咸吃萝卜淡操心,烦死了。”
刘大婶皱着眉头,还想说几句,却被女人蛮横的挡住。
“啪”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