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奇怪的声音和寒冷的空气,黑夜是披着神秘皮肤的妖怪,尤其走在山林之间,如果还能看到几座远古的古坟,那更刺激了。
霸桐桐一点也不怕,打着手电筒,呵出一口白气。她想去查看上山的另一条路,很快就回来。
这条路因为地势陡峭,冬天下雪路滑,走这条山路的人极少。
苍白的光束离人群越来越远,夜晚会影响人的方向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迷路了,更听不见村民的呼喊。
怎么迷路了呢?走了十几年的山。
桐桐咽了咽口水,回家肯定要挨骂了。
她举起手电筒,往四周晃了晃,大声喊,“果果,三黑儿,你们在哪儿?”
“果果?”
“三黑儿,唉,如果能找到他们就好了。”
不确定方向,至少地势是确定的,她准备先往山上走一段路,如果找不到他们,她再一直下山,走到了山脚就行。
大概经常和焉巴哥装神弄鬼,练大了胆子。她竟然还敢大声喊人,“果果,三黑儿?”
很遗憾,她大概走了一段路,除了虫鸣和鸟声,其余什么声音都没有。
桐桐靠着一棵枞树坐下来歇会,揉揉眼睛,手电筒的灯光似乎比刚才要弱。不能再往上走了。
正当她准备下山时,忽然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咯咯咯。”
桐桐用手电筒照声音来源,一只鸡居然伸翅膀遮眼睛,跟成了精一样。好像是当初在山上走失的缺脚鸡,为此,焉巴哥还将霸文杰给打了。
“缺脚鸡?”
缺脚鸡似乎愤怒了一下,那只缺爪子的脚跺了跺地,它身后还跟着两只翎羽斑斓的野鸡。
桐桐叹气,“你到底是做了别人的小弟。”
缺脚鸡又愤怒了一下,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咕咕”地呵斥了身边两只野鸡。
那两只野鸡被大佬吓得后退一步,缩着脑袋。
缺脚鸡得意洋洋,看到没有,我是c位老大。
它闲庭信步地走到桐桐脚边,鸡喙啄了啄桐桐的鞋子。
桐桐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叶和泥土,走在缺脚鸡尾巴后面,两只翎羽鸡跟在桐桐身后,似乎在保驾护航。
一人三鸡歪歪扭扭地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缺脚鸡一回头,人呢,怎么还不钻过来。
桐桐站在一堆荆棘外,只有个鸡洞,这谁钻得过去啊。
缺脚鸡“咕咕”几声,又钻了回来,带桐桐走另一条路。大概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到一处山洞。这里地势太高了,平常桐桐也很少上这么高,山上十分冷,进山洞暖和许多。
手电筒一照,里面睡着的两个孩子正是果果和三黑儿,两个孩子抱着,小脸挂着黑乎乎的泪痕,三黑儿小手还捏着金属色的机器狗。
“果果,三黑儿,”桐桐推了推他们,“醒醒,跟姐姐回家了。”
两个孩子迷迷糊糊醒来,见到桐桐,“哇”地一下哭出声,两个孩子抱着她一起哭,桐桐耳朵都被他们哭痛了,“快下山。”
桐桐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缺脚鸡领路,往山下走了很久。
桐桐问他们,“怎么突然山上了?”
山黑儿小声说,“掉了姐姐的机器狗,回来找机器狗,就迷路了。”
“我们下山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们?”
三黑儿声音跟蚊子哼哼一样,“怕被你发现,就不给我们机器狗玩。我们从另一条路上山的。”
“你们怎么找到山洞的?”
“就那只鸡带我们去的。”
“桐桐姐姐,我走不动了。”
桐桐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果果的手格外滚烫些,一摸他额头,发烧了。对缺脚鸡说,“缺脚鸡,走快点。”
缺脚鸡不答应,闲云野鹤,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桐桐寻思着它以前也不这么臭美啊,忍了忍,“鸡大佬走快点。”
缺脚鸡满意了,这才加快鸡趴速度。
这时候,手电筒完全灭了,桐桐拍了几下,仍是没亮起来。幸好今晚月色十分亮堂,树木稀疏处能看清前面的路。
走了一夜山路,身上热乎着,她把棉袄和围巾脱下来,围巾给三黑儿系上,然后背起果果,让三黑儿把棉袄披在果果身上,两只棉袄袖子抄到自己脖子前打个结。
这样果果会暖和很多。
又这么走了一段路。
三黑儿小声地哭了,“桐桐姐姐,怎么还不到山脚下啊?”
桐桐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泡沫鞋底已经被山石磨穿了,脚底板生疼。
她也累到想哭,她也想回家,但是她哭了两个孩子更坚持不住,咬牙忍了又忍,“快到了。三黑儿,我给你说个故事。”
“什么故事?”
“从前有一个皇帝,他心爱的皇子死了,但还有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皇子就是皇帝的儿子,公主就是皇帝的女儿。
有一天,女巫来了,女巫说,如果你给我活着的皇子和公主的命,那我让你心爱的皇子复活。”
“然后呢?”
“皇帝很舍不得啊,就问女巫,别人行吗?普天之下,只要不是他的孩子,别人的性命都行。”
“然后呢?”
“女巫说,你可以给我你自己的性命,还有其中一个孩子的性命。”
“哦,就是用2个换1,然后呢?”
“皇帝考虑了三天三夜,决定牺牲自己和公主,换回死去的皇子。”
“啊,那公主该多伤心啊,然后呢?”
“然后啊,这位死去的公主,成了新一任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