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郁听完彪哥讲述的他因为信息素手术转角遇到爱的故事,一时微怔。
“所以你这是……骗婚了吗?”
彪哥愁眉苦脸哀求:“如果我能一直拥有榴莲味的信息素就不算啊,求求你,我真的不能失去我老婆。我从小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家,因为我老婆我才第一次感受到幸福的滋味,我绝对不能失去她。”
薄郁垂眸看着他:“可你不是omega,也不能被标记,更不能生孩子……”
“我老婆说她不介意孩子的问题,不能被标记她也觉得很好,这样就可以每天都标记我一次,她觉得超有新鲜感、超棒的。”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薄郁抿了抿唇角,面无表情:“自己躺手术台上去吧。”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手术进展得更加顺利,薄郁还检查了一遍他的腺体,发现可能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被反复标记的原因,手术注入的信息素和腺体的活性酶相互作用,萎缩的腺体已经有了二次发育的迹象。
比薄郁理论上预估的试验进度进展得更加快。
彪哥小心翼翼地问:“医生,能不能让注入的信息素持久一点?像上次那样太短了,时间一久还会变淡。”
薄郁戴着口罩,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当做护目镜。
“不能。如果信息素持久,你就不会回来了。”
彪哥噎了一下,知道薄郁说的是实话。
薄郁缝合好伤口,给他喷上快速愈合伤口的药水。
然后,他将口罩拉到下巴上,平静地说:“下次手术是一星期后。”
彪哥傻眼了:“这么短?”
上次都有三个月呢。
薄郁看了他一眼,眼眸半敛,淡淡地说:“你不会觉得我是在服务你吧?我需要做大量的临床实验手术,快些做完两百次,你也能早些恢复自由,时间短对你更好。”
彪哥心想,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自由,他超喜欢做手术的,千万不要放过他。
但他现在看着薄郁心里很怂,不敢说话。
薄郁一边摘下带血的手套,一边说:“下次做手术的时候带你老婆一起来。”
“你要干什么?”彪哥立刻紧张起来。
薄郁看他一眼:“你老婆的信息素和我调配给你的信息素的匹配度很高,因为她的信息素注入,你的腺体产生了良性的反应,所以需要她配合研究一下。如果她能来配合,或许不用两百次手术,你就能自主产生信息素了。”
彪哥神色犹豫。
“你可以不告诉她,不过,她迟早会知道你是假omega。”
彪哥一脸沮丧。
薄郁平静地看着他,一脸恳切:“拥有共同的秘密,会促进两个人的感情。难道你不想知道,她喜欢你的人,还是喜欢你的信息素吗?”
彪哥万念俱灰,毫无希望地说:“那还用说吗?我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我老婆当然只喜欢我的信息素。”
薄郁:“……”
他抬手撑了一下额角,镇定地说:“那也不错啊,既然是这样,让她参与进来她所喜欢的信息素的诞生,不是更好吗?”
a4纸:【听上去像是老婆生孩子,老公一起体验分娩疼痛,共同参与育儿体验。】
薄郁看了a4纸一眼:我更愿意称之为vip用户亲自参与香水定制过程。
彪哥充其量只是富婆的一个香水瓶。
彪哥却被薄郁说服了,露出犹豫的神情。
薄郁没有再理会彪哥,记录着这次手术前后彪哥身体的各项数据变化,有条不紊地销毁手术现场的痕迹。
这里已经被简蓦发现,按理来说应该放弃这个根据地,但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原则,薄郁决定还是用这里当手术室。
这样灯下黑,被发现的可能性反而小。
“对了,上次手术的时候星际海关局在这里执行任务,或许会查到你,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跟你见过,以防万一,如果他们找上你,你明白该怎么说吧。”
彪哥连连点头:“明白。”
薄郁静静地看着他:“如果发现了我,你知道会怎么样。”
彪哥瑟瑟发抖,他并不知道会怎么样,只是感觉脊背每一分在僵硬发毛,上次薄郁拿麻醉针扎他时候说的话反复回放。
未知才是最恐惧的。
彪哥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
薄郁清理完现场,通过a4纸的传送门,再次回到研究所。
时间只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薄郁离开的时候是傍晚研究所下班前一个小时,加上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是最宽松的时间段。
但当他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同事眼前一亮。
“你到哪里去了,a1的病人不肯吃饭也不肯服药一直在找你。”
薄郁稍微一想就明白对方说的是牧星昼。
他看着同事面带微笑:“啊,有事出去了一下。”
“那你快点去吧,那个祖宗真是,我们连门都进不去,你不知道他一动不动一眨不眨保持一个姿势将近两小时,要不是眼睛莹润有神,还以为人已经挂了。”
薄郁眼前立刻就浮现出牧星昼无喜无悲圣子一样坐着发呆的样子。
同事一言难尽的表情:“一直听人说牧氏集团的继承人久病在床,喜怒无常,没想到那么古怪,可惜了长那么帅,我第一次见有人真的跟雕塑一样纹丝不动,简直像是看我们一眼就脏了他的眼睛一样。”
薄郁微笑听着同事吐槽了一路,终于在前方楼梯口分别。
“对了,听院长的意思,那个简少将接下来会常驻我们研究所,你小心一点,听说那个人以前卧底过星际海盗,做派比最臭名昭著的星际海盗还海盗,眼睛又大又亮又阴郁,还一言不合就偏着头盯着人,不是好人的样子。白瞎了那么帅的脸。”
分别的时候,同事一视同仁的吐槽了简蓦。
薄郁想了想,觉得对方的话真是生动形象。
“我也这么觉得。”他微笑着说。
和同事分开后,想到牧星昼还没有吃饭,薄郁先去研究所的食堂拿了给他定制的晚餐。
牧星昼的病房远离实验区,一路上都很安静。
薄郁出现在房门口的时候,果然看到半躺在躺椅上,微微侧首看向一旁窗口的牧星昼。
和他第一次看见牧星昼的画面一样。
整个病房的色彩都是单调的白,牧星昼身上的衣服也一样,显得淡淡的清冷圣洁,禁欲又洁癖。
牧星昼忽然转过头来,看向门口的薄郁。
他脸上无喜无悲,圣坛上的神像雕塑一样的,毫无感情和灵魂,但那双眼睛极度纯净漂亮,让他周身萦绕着一种神性的气质。
薄郁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他像是希腊神话故事里临水自顾的美少年,在等一个并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但他并没有绝望,只是在长久的安静中习惯了等待。
“你来了。”牧星昼静静地看着他,就像是终于等到了。
薄郁回神,嗯了一声,走进去。
“听医生说,你不好好吃饭。”
牧星昼的目光随着他移动:“你是习惯说谎的骗子吗?”
“嗯?”薄郁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牧星昼比星辰和宝石漂亮的眼睛看着他,淡然地说:“不管是一开始说的ai管家也好,之后说的金丝雀也好,不该一直在我身边吗?为什么总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