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纸看到薄郁受到打击的样子,赶紧给他按摩心口,生怕他厥过去。
【阿郁,振作一点,牧文原就算知道也已经是三个多月前了,他既然这么久都没有揭穿你,说明问题不大,也可能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他根本就没有收到那个视频。】
a4纸的话成功挽救了薄郁濒临死亡的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过来,看向五体投地的彪哥,有气无力:“为什么现在才说?”
彪哥哭唧唧,哆哆嗦嗦的:“事实上,上周我就很想告诉你,但是我实在很害怕……后来我跟我老婆说了以后,她就说必须要跟你自首坦白,我才……”
事实上,富婆听了彪哥的话后,深思熟虑了一番,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跟她外表的迟钝不同,富婆有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清楚的头脑。
她也想到了,事情已经是三个多月前了,既然薄郁没有找彪哥算账,那就代表有两种可能:
要么,薄郁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做了一些事情,于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种时候他不找彪哥算账,很可能代表他已经有了报复彪哥的一整套计划,所以没必要废话。
要么,薄郁还不知道这件事,出于某种原因,他显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其中就很可能埋着什么隐患和危机。
如果是前者,彪哥主动承认错误,顺势提出补偿,双方还有可能就此事和解,达成之后的合作。
如果是后者,彪哥可以当没发生过,但一旦东窗事发,彪哥在薄郁那就等于是个死人了。
如果彪哥主动自首,在事情还没有不可挽回之前,修复错误,虽然可能短时间触怒薄郁,但长久来说这件事却可以揭过去,毕竟双方现在还有彼此需要互相合作的地方。
现在看薄郁的反应,显然是后者。
富婆用迟钝的表情看着薄郁:“医生,我老公的错误我一定会补偿你,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挽回这件事带来的麻烦。医生的导师没有就这件事处罚你,可能他出于某种原因,根本没有收到这个视频,或者收到了却没有看过。也可能他看了,但并没有发现手术有什么问题,或者,他选择了包庇你。”
薄郁冷静下来,他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牧文原的表现,很难说牧文原什么都不知道,但如果说牧文原知道了一切,却又说不过去。
现在的问题是,牧文原具体知道了多少。
他看向彪哥:“你都给他发了什么?”
彪哥看着薄郁面无表情的脸,只觉得他敛得狭长的眼睛危险可怕,但来的时候富婆就已经给他分析过利弊,再怎么担心被算账,他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他紧张得脑袋一团浆糊,话都说不清。
薄郁无声叹息,决定一步一步来:“你用七年前我们认识的事威胁我,这一段,发给牧文原了吗?”
彪哥立刻摇头,这个当然没有。
老实说,他当初录像,主要是防着薄郁恼怒之下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留一手证据,以便可持续发展。
别看彪哥一副社会的样子,实际上独自一人去干坏事,他也担心被人反杀。
他又不能像真正的受害者那样,设置成遇到袭击自动报警,将视频发送给警察蜀黍。
就转念一想,决定将视频发送对象设置成薄郁的上司。牧文原这么有名的人,他的工作邮箱地址想搞到手并不难。
想着,万一自己落入险境,就可以用视频已经发送给了薄郁的熟人,来让薄郁冷静下来,不要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弄死自己。
身为一个勒索敲诈的社会人,彪哥做了万全的准备,他想到了薄郁可能会对他下手,但没想到薄郁会直接给他注射麻醉剂,导致他失去身体的控制权,无法说出拍摄视频的事。
当然,一开始其实也能说几个字的,但他因为太震惊太害怕,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终端在自动拍摄结束后进入无人操作模式,按照默认设置,自动发送给了牧文原。
这就是整件事的始末。
后来因为信息素手术的事,彪哥受制于薄郁,他担心因为视频的事,薄郁会找他算账,一直不安,但他也不敢主动跟薄郁提这个事,这才拖延到三个多月后。
“牧文原看了视频知道我认识牧星昼的事吗?”
彪哥摇头,他看到薄郁似乎很冷静理智,没有到盛怒要弄死他的地步,紧张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些,理智慢慢回来:“视频是从你突然给我的脖子扎针那里开始的,前面我们的谈话没有录进去。”
薄郁的心这才放下。
他对a4纸说:不幸中的万幸,看来牧文原只知晓我背地里给人做信息素手术,威胁受害者,但并不知道我和牧星昼的关系。
a4纸表情沉重,欲言又止:【我刚刚回顾了一下,你好像在手术后……主动提了牧星昼。】
薄郁呼吸一窒:我提了吗?我为什么要提牧星昼?
【你提了。你不但提了牧星昼的名字,还主动cue了牧文原。】
薄郁:我怎么提了?
【你说——至于你想告诉牧星昼,或者别的什么人,都可以,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能帮你恢复原状,包括牧文原也不行。】
薄郁面无表情,垂下脑袋,像是瞬间头掉。
【事已至此,振作一点。富婆说得对,事情都三个多月了,既然牧文原一直表现如常,很可能说明,在牧文原眼里,你做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实说,相比较牧文原,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一下简蓦。他可是最可能送你牢底坐穿的人,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让他咬了腺体呢?】
薄郁抬起头,眼神危险凉凉看向a4纸,控诉:还说呢,你作为游戏,居然都不知道alpha咬了腺体后,会从信息素里知道真实性别?
a4纸心虚,嘴硬道:【那你呢,你可是都给人做信息素手术了,居然都不知道被咬了腺体会怎么样,明显就是学业成绩不过关。】
薄郁抿了抿唇角,生无可恋:我只是一个调香师,我学医就只是为了研究怎么让我调制的香水顺利植入人类的腺体,我怎么知道偿一嘴香水,就能知道客人的隐私?
【香水不会泄露客人的隐私吗?】
薄郁:其实也是可以的。不同的香水代表主人当下的心情,情绪,甚至于婚恋状态,一般我只要嗅到了残留的香水,就能准确判断使用者是男是女。
a4纸斜眼看他:【……】
他还只是闻,人家alpha可是不但吃了一嘴,还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后,才知道的呢。
薄郁冷静下来,无声叹息:是我的错,我应该更充分的了解腺体和abo对信息素的使用情况的。
a4纸也语气沉沉:【我应该全面搜集信息的,身为顶级ai提供了不专业的信息,真是耻辱。】
一人一纸短暂地吵完架,默契地达成了和解。
旁边,富婆和彪哥只看到薄郁问完他们话,就陷入了一片迷之沉默里,若有所思起来。
富婆迟钝的脸上也有些不安:“医生,如果你因此被牧文原驱逐出研究院,我愿意为你提供研究所需的一切资金和设施,来弥补我老公的过错。”
薄郁摆摆手,示意他们暂时别说话,继续沉思着。
a4纸说得对,他不应该太过担心牧文原,毕竟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牧文原的行为都似乎说明,他就像说得那样,选择了相信薄郁,不但没有揭穿他,还为他指明了研究的方向,这无疑就是包庇。
他现在要担心的是简蓦。
薄郁:也就是说,在简蓦眼里,我或许是个beta,或许是个不同于abo任何性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