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蓦的表情理所当然得像是抓到男朋友公然出轨,看了眼简讯,发出一声既轻又冷的讽笑。
他抬眼挑眉看着薄郁,漂亮阴郁的眼睛猫头鹰一样清亮锐利,看得人心底一阵发虚。
薄郁本能一慌,还残留着上次被他咬过后,担心被看穿的阴影,随后他想起来,牧文原刚刚说过的话。
所以,简蓦有可能知道他的秘密,也有可能是不知道咯。
这么一想,慌了一半的心就佛了一小半回来。
薄郁抿了抿唇角,眼眸半敛,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简蓦的唇微微用力抿着,线条绷紧,阴郁矜傲,上抿的唇像是无意识撒娇:“这是什么?这段时间一直躲着我,还以为是因为牧星昼,看来也有因为这个的原因?”
薄郁佛系面瘫脸,一本正经地说,“是在跟导师正经地探讨研究项目呢。”
简蓦抬眉:“嗯?关于临时标记的科研项目?”
薄郁捂着自己的后颈,抿着了抿唇角,蹙眉看着他:“关于alpha标记alpha,可能导致的后遗症。上次被你咬了以后,出现的。我经常要做一些自体实验,体质状态会有些特殊,是不能随便被咬的。”
简蓦不置可否,微微抬着下巴,露出纤长的脖颈下的喉结,唇角微勾,不自觉的阴郁,但眼神却清澈轻柔,似笑非笑:“什么后遗症?”
薄郁捂着脖子,眼眸半敛眨了眨,眉眼神情又佛又颓:“看见你觉得害怕,信息素减弱,还有其他的一些什么。”
简蓦看着他的睫毛刷子一样上下忽闪,露出眼波里的狐疑、戒备和不可信,又不耐烦又颓的样子。
这个人明明面无表情,一脸面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也还是让人觉得过分可爱,被萌到心尖发颤。
简蓦伸手,指尖在他带着一点抗议不开心抿着的唇角,轻轻摸了一下:“这有什么好研究的?”
薄郁抬眼看他,理直气壮地说:“我第一次被alpha咬,当然得研究一下,出现的这些症状到底是alpha被咬后的正常反应,还是我自己体质特殊,或者和自体实验出现的冲突,会影响我的实验结果,出现严重事故。”
简蓦唇角勾起,笑容在阴郁的神情下有些撩人,眉眼的微表情却无辜,故作疑惑地思虑了一下:“嗯?是吗?那是很严重的问题啊,会出现这些后遗症,都是我的错。”
薄郁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认错,立刻肯定地点点头:“没错!”
然后似有若无控诉地看着他。
但简蓦接着眨了眨眼睛,一脸遗憾,却没什么愧疚,抬眼认真地看着他:“我会负责的。”
薄郁:“嗯?”
简蓦压不住上翘的唇角笑容扩大,看得出来已经努力收敛过了,故作无事,但成效不大,本质还是张扬肆意,清亮的眼睛无辜诚恳地看着他:“既然是我咬了你,导致你出现的问题,要研究的话,找我就好了。”
薄郁:“……”
简蓦抿着唇,眉梢却微挑,偏头看着他,一手解开黑衬衣上面的扣子,露出半截锁骨和修长的脖颈,轻轻地说:“如果想试试咬alpha的感受,我也可以给你咬。”
薄郁:“……”
——住手啊!再骚,不只是腰,腿都要断了。
他毕竟不是alpha,完全不知道正常的alpha被alpha咬了是什么感受,怎么敢咬简蓦?
薄郁节节败退,捂着脖子,睁大眼睛看着他:“不,不需要!”
简蓦这会儿表情已经调整好了,猫头鹰一样的眼眸里完全无辜诚恳的样子:“怎么会不需要呢?是我的不对,我一定负责到底。不过我很好奇。”
他的眼眸温和又极轻,看着薄郁:“你不是牧星昼的金丝雀吗?他是不是不行,七年了都没有咬过你?”
薄郁:“……!”
这真是,不愧是星际海关监察局的老大,每次见面就被套话。
这样下去真是谎话越来越多,漏洞也越来越大。
薄郁眨了眨眼,一脸平静,眼神努力镇定:“因为,他说……我太小了等我长大……”
简蓦表情也很轻,上下看了他两眼:“有的人不喜欢太幼的能理解,但从十八岁等到二十五岁……难道他恋老吗?”
薄郁努力转动脑细胞:“不是那种长大,其实,牧星昼那种人会养金丝雀,看上去很不可思议吧。”
简蓦:“是啊。”
准备好了脑洞的薄郁,眼神静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因为这是有原因的,背后有一段悲伤的爱情故事。”
简蓦看着他,一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在认真听着的表情。
薄郁眉眼微蹙,一丝忧伤:“其实,我是个替身,牧星昼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
简蓦思索了一下:“白什么?白玉菇?白月菇?长在月光下的蘑菇吗?吃的吗?走私局好像没有缴获过这种东西,本土产品?”
薄郁面无表情,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简蓦无辜地笑了下:“哦,你继续。”
薄郁:“白月光就是,心里面最喜欢的,但是发生在过去,永不可能的美好。”
简蓦:“哦哦,原来如此,然后呢?牧星昼的白月光是谁?”
薄郁微微倾身,压低声音:“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但要保守秘密,做得到吗?”
“好啊。我很能保守秘密的。”
薄郁抿了抿唇角,眉眼低落消沉的样子:“牧星昼的白月光,小时候对他很好的,他生了病腿总是会忽然发病不能走路,下雨天,没有人来找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躲在草垛下,天黑了,只有那个人会去找他,背他回家。”
简蓦点点头:“真不错。”
“但是,那个人虽然对他很好,但是并不喜欢他,他也不能喜欢那个人。”
简蓦:“哦。”
“这时候应该问为什么吧,我描述得很无聊吗?”
简蓦看着他的眼睛:“哦,这是因为我这个人没什么同情心,是我的问题。好吧,为什么他们不能互相喜欢?”
薄郁眸光沉重,沉痛地看着简蓦:“因为,牧星昼心里的白月光,就是他二叔,牧文原。是不是很震惊?”
简蓦一脸无动于衷,点点头:“真震惊,悲伤,但是,跟你成为金丝雀有什么关系呢?”
薄郁无声叹气,抿了抿唇:“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是替身。替身,就是极力模仿……白月,牧文原。包括学习基因医学,成为牧文原的学生,都是出于替身的职业道德的考量才这么做的。嘘,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牧文原知道。”
简蓦点点头,清澈明亮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他:“可你为什么要给他当替身?”
薄郁抿唇,眉眼垂敛,一副深有苦衷的样子,快速为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世:“我是一个弃婴……”
简蓦:“哦,我有调查过,收养你的女人是你姑姑,你爸爸把你丢给隔壁住的姑姑养了,自己就消失了,也不怎么付抚养费。当然,把孩子留给隔壁姐妹,也是一种遗弃。”
薄郁被抢了设定,面无表情看着他:“不是,这只是表面,实际上这个爸爸也不是爸爸,我的身世有点复杂,我是拾荒的爷爷从河边抱回来的,送给隔壁养了几天,那对夫妻闹离婚,于是丢下我两个人都走了,隔壁的姑姑不得不养了我。”
简蓦眼神一怔:“原来如此。”
“那种地方大家都很穷的,隔壁姑姑是单亲妈妈,也有自己的孩子要养,还有老人要赡养,附近还住着一个疯女人和她的傻儿子,需要帮衬,总之一路上学挺难的,但因为有补助和奖学金也还好……”
简蓦的眼神认真了很多,一点柔和:“吃了很多苦呢。”
“但是,表哥惹了祸,如果不赔钱就得去坐牢,姑姑就那么一个儿子,姑姑一直对我和表哥一样。”薄郁垂着的眼眸,往上看着简蓦,“就是那时候认识了牧星昼,给他当金丝雀,他就会给我很多钱,你不会有职业歧视吧?”
简蓦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带着似有若无的怜爱:“你和他,所以是雇主和金丝雀的关系吗?辛苦了。”
薄郁点点头,抿了抿唇角,任由他摸头:编故事可不是好辛苦的,还要担心会不会调查一下就拆穿,心理压力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