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是皇子和皇亲国戚的学习的地方,其中也不乏许多功臣世家的孩子在其中,有人为了攀上那么一点关系,挤破了头想把孩子往里面送。他记得是因为自己爹提出了一个什么劳什子惩治贪污受贿的法子,龙心大悦,想起了陈家还有一个小公子,便想着把他送进来培养一下。
王天赐一惊,道:“什么?!你说今天是太学入学第一天?!”
“是啊,少爷,这不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吗?”
他记得这应该是第一次遇见他的攻略对象,那时候的皇上还不是皇上,他只不过是后宫最不得宠的妃子的儿子,皇帝子嗣众多,他可以说是里面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按照一般的套路,自己一路帮助他登上皇位,为他保家卫国,深得他的信任,这是他最有希望攻略成功的对象了,如今再来一次,就像是拿了答案再做一次试卷,可不简单极了,对方的喜好自己已经是了如指掌了,这一次说不定自己还可以提前交卷,想到这里,王天赐一跃从床上跳起来。
路是不肯好生走的,要西南一路背着他,眼看着就快迟到了,西南急的满头大汗,由一开始的快走也变成了小跑,王天赐在西南的背上颠的硌的慌,气得他直拍西南的头让他慢一些。
西南着实委屈,但背上的这个大少爷实在是不好招惹的主,任他心急如焚也只得放慢了脚步。
“少爷,您迟到了不要紧,不要连累了小的啊。”
“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肉嘟嘟的拳头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显得自己很有义气似的。
王天赐看懂了西南脸上无奈的表情,但是他实在是深沉不起来。系统一定是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身子小了,为了贴合自己的年龄,连带着自己的心智也幼稚了起来。
太学设在王城西郊,远离闹市喧嚣,鸟语花香,倒也是个潜心学习的好去处,来这里学子一般都有专门的住所,年纪小一些的会有奶妈照料,不过年纪太小的也没有,除了六皇子龙阳——未来的天子,他的攻略对象。
小小年纪便被扔进了太学,还美名其曰磨炼意志,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要不是王天赐打小儿便缠着他,心智又比一般人成熟许多,怕不是已经不知道在这深山老林死过多少次了。
眼看着近了,王天赐拍了拍西南的背,道:“跑起来,快点!”
西南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地飞奔起来,一直到教堂门口,听到了学子们的朗朗读书声,王天赐还是没有让他停下来。
“冲啊,西南!”这架势,俨然把他当做了一匹战马。西南气喘吁吁,心里暗骂:这小祖宗,可把他累的够呛。
一路毫不减速,直奔教书先生的讲台上冲,没成想,身下这匹“战马”不听话,来了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门口,背着他毕恭毕敬对先生道了句:“老师好。”
教书先生名为孙尚,是教过当朝皇帝的德高望重之辈。皇帝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冷不丁见一个毛头小子咋咋呼呼地赶来,他心中自然是不悦。孙尚眯着老花眼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是哪家的公子。他皱着眉头道:“这是?”
王天赐往西南背上又爬了爬,勒住他的脖子,也不从他身上下来,只他背后伸出脑袋来,嘿嘿道:“夫子,学生我是我爹的儿子。”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孙尚拿了名单,看了眼,心下了然,原来是士大夫家的小儿子,这士大夫在朝中为人公正廉明,可谓学富五车,颇有声望,怎么生的儿子像个二傻子一般?昨日在宫中相见的时候,士大夫还托他好生□□他的儿子,说是他儿子生来顽劣,不服管教。如今一见,果然是个不安生的,逮着机会,他一定是要治一治他的。
王天赐也不作理会,伸长了脖子找龙阳坐在哪里。忽然他眼睛一亮,看见了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的龙阳,众人都在笑他出了洋相,唯独他挺直了腰杆,面无表情,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两个人视线相交,龙阳像是被这视线烫伤了似地,又赶紧低下头去,假装看书。
王天赐喜不自胜,拍了拍西南,示意他放他下来。西南微微一蹲下身,他便迫不及待地从他身上溜了下来。也不看一眼夫子,像是一条大狗一般撒欢似地直接往龙阳那里奔。
龙阳这个时候哪里认识他,见这人像是认识他般,径直向他奔过来,坐在了他身边的空位上,他心里一阵莫名其妙。心中疑惑,他脸上却还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性子寡淡,和其他孩子玩不来,一直是一个人坐着,也没人愿意跟他这样一个闷油瓶坐在一起。
“夫子!我要坐这里!”
孙尚看了看,并不应答,算是默许了。
眼前的不过七岁的龙阳让他越看越心中欢喜,一张小脸白白嫩嫩,生的唇红齿白,像个小姑娘一样,水灵的小脸蛋像是可以掐出水来似的。他不是没有见过龙阳小时候的面貌,只是知道了他的未来之后再见到他这样一幅不谙世事的模样,觉得异常奇妙,况且儿时他只与龙阳待过了两年,之后他的少年模样也是没有见到过了,现在一看,自然是稀罕的不得了。
王天赐心道:“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龙阳几次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弄得自己无心学习,便忍不住问道:“你总是看着我作甚?”
王天赐没脸没皮道:“看你长的好看,自然是情不自禁想一直看着你。”
龙阳哪里听过这没羞没臊的话,当即羞红了脸,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干脆板着脸将身子挪到一边,侧着身子对他。王天赐却是笑了,他这般害羞的模样可爱的紧,让他不自觉想到了前世他长大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