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运气不好一样,王天赐在附近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猎物,全是野兔之类的小动物,这样空手而归太没有面子了,他马鞭一甩,顺着路边的河流而下,今日天气回暖,河面上的冰刚刚融化,一定有丛林间的猎物出来喝水。
果不其然!顺势行了一半王天赐便看见了一个好东西——紫貂。
王天赐精神为之一振,貂皮素有貂中之王的美称,而其中尤以紫貂皮更为名贵。更有“风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消,雨落皮毛毛不湿。”的特点。
想到龙阳那个弱不禁风的模样,这个东西给他用是极好的。
但是紫貂视听敏锐,行动快捷,一受到惊扰,瞬间消失在雪地之中,王天赐抽出一支箭,刚搭上弦,那东西便消失不见了踪迹。
王天赐只好循着并不太清晰的爪印一路越行越远,再看到紫貂的时候他没有选择用箭,而是选择用贴身的暗器。暗器破空一响,紫貂一只腿中了暗器,却仍旧没有慢下来脚步,窜进了洞穴里。那滴滴点点的血迹将它的行踪暴露无遗。
王天赐下马,还没有走到洞穴处,那紫貂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道虚影晃过,他又蹿了出来,但是由于受了伤,他的速度已经是慢了许多,这血迹暴露了他的踪迹,无论他跑到哪里也躲不过了。王天赐弯起了嘴角,看来这次是势在必得了。
王天赐将要上马追赶出去,却忽然听见在附近的洞穴处出来嘤嘤之声。扒开枯草一看,一窝紫貂宝宝正嗷嗷待哺。自己刚才伤的是紫貂妈妈啊。紫貂妈妈怕暴露了孩子的行踪才又从洞穴里出来,想要引他离开。本来只是想要单纯地捕猎,为什么还要让他面临这种人性的抉择呢?王天赐犯了难。
……
待王天赐匆匆返回时却见到龙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此刻他正风光满面地接受来自四方的褒扬,想必是打了许多好东西。
“大将军也回来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王天赐翻身下马,让人把马背上了猎物卸下来,走到龙旭面前道:“小王爷可是打了什么好东西?”
“是个紫貂!”龙旭身边的下人道。
龙旭摆摆手,笑道:“在将军面前,这算是什么啊,不知道将军此行打到了什么好东西?”
王天赐先是虚伪客套了一番,夸地龙旭飘飘然,才道:“说来惭愧,我此行尽是·打的不痛不痒的小事物。”
“运气好罢了。”龙旭自谦道,“我还看到了一窝的小紫貂,带回去让人养着,将来也能派上用处不是。”。
可不是运气好,地上的紫貂分明是他捡漏了,那紫貂的前爪的伤正是他的暗器所致,看来是同一只没错了。自己好意放过了那紫貂一马,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让人给一锅端了。
龙旭打了一只紫貂大赚了风头,一时间竟然全是拍马屁的。王天赐看不惯这虚与委蛇的一套,觉得胸闷,便提出要出去走走。
谁知他前脚刚一走,后脚便传出了他输不起的传闻来。
“皇上,可否陪臣散散心?”
龙阳心知他是有事要和自己讲,便屏退了下人。和他并肩,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
“仔细一点你这个皇弟?”
“你是说龙旭?”
“嗯。”只是打了个紫貂而已,一个挂名王爷,要名没名,要权没权,如果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不理政事,怎能可能与一帮八竿子打不着的文臣武将谈笑风生?能私下与那么多王族贵臣交好?
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嗯。”龙阳轻声应了下来,一阵冷风吹来,冻得他一个哆嗦,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你的手很凉。快点回去吧,要不我背你也行。”
肩膀被人紧紧地箍住,王天赐抓过他的手,感到一片冰凉,王天赐低沉的声线包裹着让人脸红的话钻进他的耳朵里。
从来没有人待他这样过,他觉得别扭,挣扎了一下脱开了王天赐的手,小声说了一句不用。
手还是被人锲而不舍地捞了过去,王天赐的手很大,很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整个手包裹其中,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两个人小时候的光景,那时候没有什么规矩体统,两个人抵足而眠,王天赐体温很高,像是一个小火炉一样,有他在,自己可以安睡到天亮。眼前这个人仿佛还没有从身份的转变之中适应过来。
到底明不明白啊,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还这么理所当然地待他好呢?
两个人以及其亲密的姿态走了一段路,走着走着,王天赐忽然脚步一滞。
一支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不偏不倚直勾勾朝王天赐的方向传开,王天赐侧身堪堪躲过了这一劫,却被剪划破了衣袖,那一支箭毫不停留,“铮”地一声死死地钉在了王天赐身后的树干上。
“小心!是冲着我来的。”
语音刚落,箭便从四面射过来,王天赐拔出长剑护着龙阳挡着利箭,忙中偷闲掏出暗器向箭来的方向掷过去。他察觉到人并不多,可能是害怕暴露目标。根据箭来的方向判断,大概只有三五个人左右。但是箭无虚发,几乎是指名道姓要了他的性命。
几次没射中,隐藏的杀手开始转移了目标,将箭的方向对准了龙阳。这一招混淆视听用的极妙,千钧一发之际,王天赐的大脑已经飞速运转了许久,他本来是有机会替龙阳挡掉这一箭的,但是却选择了用自己的脊背替他生生的挡住了这一箭,箭头没入血肉的那一刻,王天赐的闷哼了一声,表情微变。
明明是自己受了伤,偏偏还紧张地问龙阳:“没事吧。”
这反应五分真实,五分扮演。半真半假,王天赐自己都快要被自己感动了。
龙阳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只怔怔的看着王天赐的伤口,眼中凝聚了一片水雾,委屈巴巴,想按住他的伤口,又不敢碰,一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王天赐倒是自己亲手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手抚长细长的箭身,“啪”地一声将多余出来的一部分折断。好像伤的不是自己一样,面不改色,脚步依旧沉稳地去查看那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