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看了看他，没有作声。“我信你，可这满朝文武怎么信你。一时间他急火攻心，咳了两声，竟然从喉口涌出了腥甜气。
——是血，他知道。
“朕只相信事实，来人将人关押入牢……三日后，午门问斩。”
这个决断下的有些蹊跷，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问他当初为什么要杀小侯爷，但是龙阳知道，再不快点，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
王天赐听后，从地上起身，绷紧了身上的力道，那束缚着他的绳子便生生地挣断了。一时间，场上安静了。
没人看清楚是怎么发生的，一晃眼，李逢春便脑袋落地，“哐当”一声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瞪大了眼睛，可以说是死不瞑目。小宫女吓地尖叫不已，端着的果盘砸在地板上，溅了一地的碎渣。
龙阳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在自己面前，他第一次亲眼目睹王天赐杀人，鲜血喷洒了他一身，甚至落在了他的瞳孔里，但是他毫不眨眼，像是地狱里戴罪归来的罗刹，和平日的嬉皮笑脸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血腥气太重，加上自己急火攻心，龙阳直接呕出来一口血。
“陈安远！”龙阳粗略地擦掉嘴角的血，愤怒道：“你当着朕的面杀人，你别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朕，他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了他，就是因为你看不惯吗？”
王天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但是他不后悔，看着龙阳嘴角尚未拭净的血痕迹，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白太医的一句话。
“十个月。”
他的王只剩下十个月寿命了吗？
“皇上，谁都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不可以。”
“我不想看见你，快来人把他带走！”
……
阴暗的地牢里，王天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迫切地想要见到龙阳，他想告诉他换掉太医，告诉他自己都是为了他。
他的王真的会杀他吗？他不信。
深夜，王天赐并没有睡着，他听见了牢门打开的身音。
一个侍卫装扮的人走进，轻声说：“待会儿我送你出宫门，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你走了便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是皇上让你来的？不对，你是谁？”来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他们认识一般，热烈而又诚恳，这么急人所急的人他还真没见过，自己留了一个心眼，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那人也不拐弯抹角，听王天赐这么问了便也就如实说来了。
“将军……你还记得十年前从老鸨手下救起的一个孩子吗？”
“老鸨？”王天赐搜索记忆失败，这些年来经历了太多事，他早就将十几年前顺手做过的一点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我就知道。”小侍卫苦笑一声，“想来将军早就不记得小的了。”
“我记得。”王天赐忽然想起来了，他细细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本以为那个时候救下的是一个小姑娘，没先到竟然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子。
“不管将军记不记得，如今我这次权当是报了将军当年的恩情了，别再磨蹭了，你快些离开吧。”那小侍卫催促道。
“不是皇上让你来的？我不走，我要见皇上。”虽然打心眼里不相信龙阳真的会杀了他，但是他就是想要问一个明白。让他死也要让他死地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