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巨大的敲门声想起,像是催命般急着收割新鲜的生命。
下一刻,门便被大力撞开,从门外滚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西南。
“将军!天下易主了!”
这话一说出口,他才发现场合好像不太对。龙阳衣襟半敞,自家主子正捧着人家的脸,将人欺压在下,怎么看怎么是一副香艳的场景,他看了一眼,连忙收起目光。不知所措地看着地面。
“我知道了。”王天赐身音低沉地可怕,落在西南耳朵里就是“你想死?”
……
烛火摇曳,书房中,王天赐脸上阴沉地可怕:“你为何要当着他的面说!”
西南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没直接给他跪下,话也说的不利索了,一个“我”字在嘴里绕了几圈也没有我出个什么名堂。
其实也不怪西南大惊小怪,天下易主是举国的大事。龙阳才消失两天,他那个皇叔便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道圣旨,名正言顺地坐上了皇位。
想来想,西南还是哆哆嗦嗦道了一句:“还还还……还有一件事,边关又交战了。”
边关交战,那个狼子野心的皇叔只不过是从龙阳手中接下了一个烂摊子罢了,正到处张贴皇榜,招揽天下文武贤才。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场不流血的政变仿佛也没有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什么不同,而那越来越逼近的战线才是他们的生命线。
……
当第三天看到完好没动的饭菜时,王天赐忍不了了。将人说不上温柔地从床上拉起来,瓷白色的汤匙舀了慢慢一勺已经凉了的白粥递到龙阳的嘴边。
见人仍旧紧抿着双唇,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王天赐气急了,将晚搁在一边,另一只手试图掰开他紧抿的嘴。
王天赐力气大而不自知,加上两个人本来就力量悬殊,龙阳挣脱不过,抬手给了王天赐一巴掌。
声音清脆,却一点都不疼。
“不吃饭打我都没有力气”
龙阳被呛到了,推开王天赐趴在床沿,狠狠地咳了起来,像是要把自己的五章六腑都要咳出来一样,眼角被生生的逼出了泪。王天赐便在他身后帮他一下下地顺着气。
“呕。”咳出了一滩胃酸。
王天赐慌忙去拿水给他漱口。不吃就不吃,算了,自己逼他干什么呢?
转身再一看,怔住了。
好大一滩血,地上,衣襟上,那个傻子为了不被发现,还慌忙地用袖子去擦。
王天赐湿了眼角,他清晰地感受到龙阳正在一步步离他越来越远。
折腾了一通,换下了干净的里衣,龙阳却像是忽然想开了一眼,主动要求吃饭,王天赐自然是喜不自胜。忙不迭又去重新做了饭菜,给他端过来。
炸毛的小狮子好像变成了温驯的绵羊,也不抗拒王天赐的喂食了,安静地一口一口喝着王天赐喂到嘴边的粥。。
可如今看他这样听话的模样,他自觉地心疼。
……
见两人关系有了和解的迹象,夜晚王天赐偷偷摸摸钻到了龙阳的被子里。抵足而眠,用自己的心口去温暖龙阳冰冷的双脚。他不知道的是,龙阳一个人在另一个床头默默哭到了天亮,泪水浸湿了半块枕头。
他的好,自己都看在眼里,就是怕啊,他对自己越好,自己越是离不开。
为什么气他将自己带出来,不想让自己死在他面前罢了。只想从此山高水长,永不相见。他那样的人,是活该要一生潇洒恣意的啊。
……
天气开始渐渐回暖,这个冬天仿佛异常漫长。
王天赐重整行囊,踏上了征途。即使希望渺茫,他也甘愿为那渺茫的希望一搏。
“且不说那九死还魂草存不存在。就算有,那蛮夷之人肯给?”
“你在家照顾好龙阳就好,等我回来了,龙阳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你当真要去。”
“去,这次去要那蛮夷首领亲自将九死还魂草献给我。”声音不大,却字字坚定。
他又他的家国情怀,而我只有他,除了成全他,还能怎么样呢?
谁也没想到,这一场拉锯战从柳树抽芽的时候一直打到了霜落满地,红叶落遍。
西南整日里伸长了脖子地盼着,望着。
希望有王天赐的消息,又希望没有。毕竟兵荒马乱的年月,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