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隆年间,皇帝去世,去世前留下一封遗诏,男女平权,天下大同,男男可通婚,以期解除一切世间狭隘鄙夷之心……
此诏令一公开便广受百姓争论。
有人说先帝是老糊涂了,死后便撒手不管一切事了,有人说他异想天开,更有甚着甚至扒出了先帝年轻时候与一个男宠的风流韵事。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已经是盖棺定论,得到了朝廷的许可。
结果没显现出来之前,谁也评论不出这件事情的好坏。
首先贯彻这件事的是芳菲楼里的老鸨,这下子不用躲躲藏藏养着几个男妓以照顾个别老爷的特殊口味了,她可是乐开了花,干脆花了重金买了芳菲楼旁边的一块地,开了个男妓院,取名为南院。
名字由小王爷亲自提名,这个小王爷实在是没有什么文化,偏偏身边都是一群阿谀奉承的走狗,恨不得把他捧上天。于是就取了个这个名字,他本意是说男院,但是众人听岔了,阴差阳错便成了南院。第二天,这提名的牌匾便做好了送到了芳菲楼。
小王爷是自己的大客户,老鸨可不得巴结着来。话说这个小王爷脾气也是玄的很,日日流连于烟花柳巷,却从来没要任何一个姑娘,看中了就让她唱唱曲儿,跳跳舞,男女一概不沾,按说都来喝花酒了就不是啥正经人了,综上所得只有一个可能——小王爷他不举。
这件事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可是千万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
……
金碧辉煌的皇城里歌舞升平
今日是南院开张的日子,王天赐坐在殿下,焦急地抖腿。
听说下午还要选新人,头牌什么公子全都是由在场人选出来的,最受欢迎的就是身价最高的。
这个旗号打得响亮,王天赐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了,偏偏皇帝这个时候大摆宴席,说是庆功宴,庆祝大庆这一战大获全胜,要慰劳战事,他才不在乎什么庆功宴席呢,此刻他一门心思全飞到了南院那里,偏偏自己这个王爷还走不掉。皇帝点名道姓让他一定到场。他总不好抗旨不遵吧,这可是愁坏了他。
宫里的伶人虽然衣着华丽,但是怎么扭也没有芳菲楼的身着寸缕的水蛇腰扭地好看。当真是无趣!无趣!
看了看左右无人注意到他,他悄悄起身离席了。一出门他便唤来身边的下人,阿福,让他快点去芳菲楼那里让老鸨今天不要开张,推到明天。
“快去!越快越好!”
“是!”阿福领了命一路小跑着离开了,见人走了,他便不着急了。慢悠悠晃到殿门口,却猝不及防与人撞了个满怀,他连忙将人扶起,却瞥见了那人袖子里露出一抹寒光。
王天赐眯起了眼睛,留意了一下他。这人穿着实在是大胆,就穿着一身薄纱,薄纱上绣着精致的羽毛样式,在阳光在竟然泛着七彩的光芒。
他记得他在芳菲楼里听人提起过这件衣服,通体雪白,是城里最优秀的绣娘花了三年缝制而成,取名为惊鸿。他为了讨好一个名妓曾经亲自去绣娘那里去买,谁知道人家根本不买账,把他给轰出来了。
说是不买,如果遇见了合适的有缘人便赠与他。
这么说来,他便是绣娘遇见的有缘人了?
这么想着,王天赐将视线往下挪了一点,白的过分,领口精致的绣花上露出一截玉石般的脖颈,几乎与衣服融为一体,只是更有了一些温润的质感,伶仃的锁骨一半隐藏与衣服之下,颇有一些欲拒还迎的神秘之感。
柔软的腰肢在下面若隐若现。倒不知道是谁教给他这些勾引人的招数,还是说……他天生如此。
王天赐想看一下他的脸,奈何这人一直低着头,让他看不清楚。
说他是仙子,过于□□。
说他是娼人,又过于纯洁。
被撞到了也不说话,完全不是善于隐藏的好手,手抖得厉害,王天赐居然还有些担心,怕他袖子里的匕首把自己给伤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样的一个美人,真有个好歹就可惜了。
等人走了,王天赐还没有反应过来。
“喂,过来!”王天赐将跟在那人身后的宫女叫过来,问道:“刚才那是谁?”
王天赐已经是臭名远扬了,小宫女一听,就知道王天赐起了色心,惶恐道:“这是戎国送来的质子,想以此缔结百年合约。”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戎国国本来是想和亲来着,但是奈何适龄的公主全部都嫁出去了,年纪小的又太小了,便将自己的儿子送过来了。
戎国还真是异想天开,竟然妄想就凭一个人换得百年和平。他皇兄又不是那种荒淫昏庸之人,换成是他说不定还有几分可能性。
那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难道是想为自己的国家报仇?大殿里守卫重重,他莫不是想这个时候去行刺?当真是有意思,王天赐是哪里有热闹就往那里钻的人,见有戏看连忙就跟着去了。
没想到这人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竟然离开了。
到底还是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
王天赐一路尾随着,他本就心虚,忽然一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他登时警觉了起来。
定睛一看,可不正是他一母同胞的五弟嘛。他这个五弟虽然眉眼与他有些相似,但是脾性是千差万别,隔了一个天上地下都不止。
他聪慧,文武双全,打小便是先皇口中赞不绝口的最得意的一个儿子,自然是他这个废材哥哥比不了的。他也没少被拿来与这个五弟比较,但是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没有丝毫芥蒂。他这个弟弟优秀,他也觉得高兴。要真是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过于古板,从来不和他去什么烟花柳巷,也对他苦口婆心“教导”让他勤于政事,不要被美色迷惑。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便玩不到一起去。
他听他的淫词艳曲,他听他的阳春白雪。
……
如今忽然见到,他才发觉两个人已经是许久未见了。但是被忽然打扰,他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悦,再转眼看跟丢了人,他没好气地使劲拍了一下王珣。
“四哥。你在这里做什么?”王珣剑眉星目,但是脸上还挂着一点点婴儿肥,此刻咧着嘴笑着,几乎笑没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