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有什么事?”桓生反问道。
“没事那我就出去了。”
也不是保无保留的相信,王天赐知道至少目前这个小王子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
……
桓生是显然没有想到王天赐会再返回。
“你怎么又来了?”
“我和你一件房啊,在说,你既然想做我的王妃,不会连这一点都没有料到吧。”
王天赐这话说的欠揍,但是桓生也不是扭扭捏捏之人,大方掀开身边的被褥,嘴角挑起一个略带轻蔑的笑:“也好。”反正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
烛火摇曳,桓生要坐着看书,王天赐只能睡在里面,他从来没有跟人挤在这样小的一张床上。任凭他怎么睡都不舒服。
“不要看了,伤眼睛。”王天赐说着,将书夺了下来,扫了一眼封面《医药全解》
这一下像是戳到了自己的痛楚,他勒令道:“不许看了!”
然后他手一挥,书擦着蜡烛划过去,整个房间立刻陷入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他听见桓生道:“我这是为了王爷下半身的□□着想啊,王爷怎么能不明白桓生的苦心呢。”
看不出来,这家伙伶牙俐齿的紧,瞬间将他的话堵住了。这病实在是不好启齿的,但是他的确是拿桓生没辙,王天赐将被子盖到桓生头上,将整个人连同被子抱在了怀里。
“别说话了,睡觉。”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要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今夜这家黑掉一定会动手的。
闭上眼睛,王天赐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桓生身上。长夜漫漫,得找点什么打发掉才是。
“有一点我有些想不通。”王天赐松开紧紧箍这辈子的手臂,看了一眼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桓生,见他不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了,“按理说你是戎国的王子,身份尊贵,怎么会医呢?”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不到答案的时候,桓生开口了。
桓生皱着眉头思索着,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策,既然你是我夫君,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小时候流落街头,自从我记事起便是贫民街上的孩子,小时候体弱多病,差一点死在了街头,是路过的一个老神医救了我,我便求他让我跟着他学医了。”
“那后来你父王是怎么找到你的呢?”
“不是他找到我。是我找到他。皇榜告示,张贴于大街小巷,说是寻找走失的皇子,我便带着信物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也就是戎国兵败城下,投降的日子。桓生以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良心发现想要找到他团圆,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棋子,他甚至都没能仔细看清楚他父亲长的什么样便又被遣送到这里来。
恨吗,当然意难平。所以自己才要挣扎啊。
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凄苦的身世,想必是过够了苦日子了吧,所以才会想要攀附着自己摆脱苦海。
“你放心,我……我会对你好的。”
这句话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一个慎重的承诺,王天赐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理,竟然会说着这么肉麻的话。但是他是真的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才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桓生要的这个位份着实不小,是要八抬大轿迎娶过门的,王天赐说不清自己心里的那份感觉,无论在哪个世界,自己都是没有成亲过的,忽然自己身边多一个合法伴侣,这感觉真是奇特。
说句俗气的话,就像是忽然有了软肋,又像是忽然有了铠甲。
“是吗?”
“那拜托你了。”
桓生这两句话飘进耳朵,像是幻听一般。
……
忽然,门外传来打斗声,哐哐当当,一片混乱。
两个人本就和衣而眠,听见势头不对就赶紧起身了。
“你先在这里呆着不要起身。”王天赐将桓生按在床上,示意他不要动,自己轻手轻脚下了床,走之前还贴心地将门给关上。
桓生也不是怕事的,他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看见楼下没有什么人,偶有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打斗道大堂上来,王天赐拿起筷筒里的筷子,飞手一掷,筷子破空而出,直挺挺插进了黑衣人的脑袋里,两面照空。
桓生心中一惊。
平日里装作笨手笨脚的样子,说是什么都不会,如今看来岂止是会武功,简直是好得很呢。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他并没有等太久,王天赐上来便拉着他的手下楼。
他将桓生送进马车,自己拿了马鞭坐在前面,马车飞驰,将身后的一切远远地甩开。
不消片刻,火光冲天,一把火将这个黑店烧地消失殆尽。
大风起,桓生掀开车帘,看见了王天赐宽阔的脊背。他脑袋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就是这个人,自己余生和这样一个人共度也不是不可以。
像是一场末日的狂欢,逃离这里的一切,本来自己是有机会和自己所有的过去一刀两断的。
本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