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场的安保工作尚可,还没等秦征发话,付宏达便被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小哥制伏在地,被人跪拜也不动容,季岚川只是轻声地问了一句:“救你?即使是散尽家财你也愿意吗?”
“我……”喃喃说不出话,原本还哭叫恳求的付宏达瞬间闭上嘴巴,秦征大步从对方身边绕过,一言不发地抱着自家兔子离开。
入行多年,季岚川也没少见这种利用邪术求财求运的客户,被邪术反噬才想摆脱厉鬼回到原点,世界上哪有如此便宜好做的买卖?
从后视镜里瞥见秦征抱着人回来,李庆连忙下车替两人开门,面对陌生人时还可以装死应对,一见到熟人,被塞进里座的季岚川当即就有些不好意思。
让青年舒服地侧靠在椅背上,秦征毫不嫌弃地将对方的小腿搭在了自己腿上,好在秦总座驾空间宽敞,这才让两人的姿势不是那么别扭。
“需要什么外敷的药油吗?我叫小王提前去给你买来。”扫过青年脚踝上转向青黑的指痕,秦征觉得是时候该让方文制定一个压垮付氏的方案。
“药油不用,朱砂和符纸倒是要买一些,”突然想起什么,季岚川抬头看向秦征,“三爷,家里面有能用的毛笔吗?”
碳素笔画符,无论在哪个世界,玄学都暂时还没发展到如此“科技”的一步。
很满意青年把老宅称之为家的举动,秦征肯定地“嗯”了一声,老牌世家讲究传承和底蕴,无论男女,琴棋书画都会稍有涉猎。
只是他闲情不高又忙于工作,近两年才没怎么提笔静心。
“还有付宏达,三爷能帮我查查他最近接触过哪些人吗?”犹豫两秒,季岚川还是决定稍微给男人提个醒,“那鬼童不顾危险也要咬您,这背后怕是有什么猫腻。”
在一个对玄学毫无防备的世界,很多人都不会在意自己的四柱八字,按照鬼童背后之人阴邪的手段来看,对方修习的绝非是什么正统道术。
借命改运,这是一件多么有诱惑力的事情,哪怕是像老头子那样正统的天师,也在自己徒儿面临命劫的时候动了妄念。
察觉到青年又在走神,秦征故作不解地反问:“不是说我是邪祟不侵的体质?”
“贵极必折,这世上本就没有真正的平安顺遂,”望进对方如墨的黑眸,季岚川真诚地弯了弯眼睛,“哪怕是人人敬畏的秦三爷,也会有很多旁人无法想象的糟心事。”
“不是吗?”
在这一刻,秦征忽然发觉,青年所吸引自己的,不仅仅是鲜活美好的肉|体,还有那藏匿其中的、有趣且独特的灵魂。
他不想问这样的对方为何曾经会对秦子珩爱得欲生欲死,就像他不想问青年一身捉鬼看相的本事从何而来。
“没错,”碍于动作限制不能拥抱对方,秦征只能抬手碰了碰青年颤动的睫毛,“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哪怕两人身家地位悬殊,对方也总是想方设法地关心保护着他,无论外貌有多勾人,单凭这一点,青年就不可能是一只柔柔弱弱只知索取的金丝雀。
“咳。”被这个温情且挑逗的动作撩得心慌,季岚川不得不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阵痛的脚踝之上,幸好迎新晚会是在新生军训后举行,不然他肯定要被学长学姐念叨。
除开醉酒和被逗急了的时候,青年都是一戳就怂的兔子样,偏偏秦征看似正经、骨子里却颇有几分恶劣,见对方的脚腕肿得老高,他便面色如常地伸手替对方脱掉了那只好看有余、舒适不足的小皮鞋。
小腿肚被人轻轻托起,哪怕隔着一层布料,季岚川也能感受到秦征手心炙热的温度,有原主的精心呵护和秦宅的灵气蕴养,哪怕是平日练舞的双脚,也漂亮到挑不出一丝差错。
鞋袜被褪,季岚川的确是感到左脚放松了许多,可在察觉到男人平静的注视之后,青年圆润可爱的脚趾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低笑出声,戏弄够人的秦征也没再给对方施加压力,街上的车流不多,司机很快便将两人安全地送回了家。
连只袜子都没有,青年只能老老实实地再度被男人抱进怀中,他体型颀长却纤瘦,如此一看竟显得格外契合对方的怀抱。
提前收到消息,郑叔早早就候在了门外,厨房里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正是张妈在张罗着两人临时要吃的晚饭。
被男人抱到餐厅坐好,季岚川只觉得郑叔和张妈“慈爱”的眼神格外难以招架,将两人的外套脱下递给郑叔,秦征找来放在一边的消毒湿巾:“擦擦手。”
我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
用眼神传递着自己不满的控诉,季岚川细心地收好那节断裂的红绳,尽管有些麻烦,可若是秦征那边没有收获,他也能用道术追踪到对方的下落。
朱砂和符纸还没到,两人便收拾一番先吃晚饭,青年脚腕处的指印早已肿成一片,只听说对方是扭伤的张妈,不仅特意准备了活血化瘀的桃红四物汤,还细心地替青年备好随时可以替换热敷的厚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