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捂着伤口独身一人的修士沉声问:“你是何人?刚才的话又是何意?”
至那轿中伸出了一只手,手腕上有一根坠着数片白玉月牙的手链,手微晃,白玉轻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声。那只手指着一行才从山寨里走出的人,悦耳的轻笑从从轿里传出。
“幻波池可没有行医手法,因为她们只会用蛊。”
此话一出,不少人变了脸色。
用蛊之术在修真界大部分人的概念里,都是魔道之途。
修士吸收天地灵气,淬炼身体,凝聚真元,成金丹修元婴,用的都是天地之气。
而蛊则不同,用蛊之人只需要修炼控蛊之术,蛊强则人强,有时候一只顶级蛊都能抵得上修士千年修来的元婴,而练蛊还可以同时操纵多个蛊,对修士来说等同于作弊。
而且长年以来,人乃万物之灵的魁首,大多数人类修士乃至妖修都是看不起那些没啥意识的虫子的。少有人能接受几只虫子就爬进丹田识海,去修复自身的。
所以练蛊之术,多是魔修为了快速提升境界所用。
一些出名的魔修,凝炼蛊毒,饲养毒虫,有时候为了抽魂炼器,他们放出一批蛊虫,常常能瞬间覆灭一个凡人城市,将一地变为人间炼狱。
因此不少人都闻蛊色变。
可幻波池的名气不是一日形成的。
最开始这里还是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隐藏在古木山林之间,无人知晓。
直到有一天,剑宗大长老被恶灵九渊的亡灵之气侵染,神魂纠缠煞气,要么入魔要么修为不保,不管哪方面对他来说都是断绝未来的打击。他心灰意冷入这深山,最后却被幻波池圣女所救,不仅煞气清除,修为还直接进阶了两个境界,成了天榜常驻之人。
自此之后,幻波池之名才传出外界。
这也不是鲜例。
后来幻波池陆续治好了被魔修蛊毒损害的凡人,被修士家族内斗损耗的家族子弟等等丹药灵草都救不了的疑难杂症。
最有名的还是那次为灵泉派的掌门女儿保胎。
少女爱上了自己的灵兽,人和灵兽结合有了孕,兽胎反噬母体,差点命魂皆损,最后也是送到幻波池给治好的,母女平安那刻,抱了外孙女的灵泉派掌门激动得都给跪了。他可是一向心高气傲,连对待修真界第一人道净元尊都可以甩冷脸不屑一顾的傲娇。
所以,仅凭一个连脸都不愿意露的女子的话,似乎并没有太多说服力。
若不是那隔绝了众修士神识探知的轿子,她可能都被众怒给赶走了。
众所周知,隔绝神识的阵法至少都是大宗师级别,而这种宗师级别的阵法师,一般门派养不起的,那需要巨额的灵石堆积出来的实战经验。
唯独天榜前二十的宗门有那个实力用阵法宗师。
以那前二十宗门可对整个修真界下追杀令的特殊权力,对一般修士都有威慑力,没人愿意没事得罪他们。
所以,众人听那女子说完,也不反驳,只是默默转头,继续往自己的目标方向前行。
“你们不信?”
那女子的笑声传了出来,她的手指变指为勾,对着正站在山寨门口的那人,勾了勾:“道友似乎刚被治愈?可敢让我验一次?”
那是一个面目清秀的男修,背着一把黑色古剑,看打扮是剑宗一脉。
幻波池的人似乎对剑宗格外的友好,只有他是由几个穿紫色飞鱼裙的幻波池弟子亲自送出来的,其中还有弟子在细细给他交代后续。
突然被轿中人点名,那男修扫了一眼那轿子,神识无法勘破,他忍不住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
身边的幻波池弟子当然听到了轿中之人的挑衅,可她们并没有当回事。
轿中人只要不入幻波池势力范围之内,就算是坐在门口骂街,也与她们无关。
可这男修的态度似乎激怒了她们,她们皱了皱眉:“你不信我们?”
那男修叹了口气,又为难地转头,对身边的紫色衣裙姑娘抱拳:“抱歉,我不是不信你们……”
那几名弟子几个姑娘瞬间都黑了脸:“信与不信,乃是你之事,与我们何干?”
那男修苦笑一下,想要解释什么,几个姑娘已经干脆转身,头也不回。
他摇了摇头,径直走向轿子,又保持距离站定:“这位道友,我过来并非信你所言,但我想以自身证明,我的救命恩人没有用邪魔妖道之法。”
他此言一出,轿中人笑了起来,带着让人听得分明的轻蔑嘲讽。
那男修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悠悠的女声又传了出来:“既然你不信,那就等你信了,我再出手如何?不过你体内那些蠢蠢欲动的东西,多一日可比少一日麻烦。”
男修的脸色又变了变,沉默不语。
周闻摸了摸下巴,有些献宝地故意问任星:“您猜,他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