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当年的纪太后,名门之女,才貌双全,谁人不颂?谁人不赞?她也自有士族女郎的傲骄,纪太后看着云香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朝亭子而去......她躲在一棵树下,即好奇又紧张,他会来吗?她这般大胆相邀是不是显得无礼?他会怎么看她?
“纪家女郎。”
她吓了一跳,明帝己经站在她的身后。
她平复了心情,向他曲膝一礼后,就直愣愣的看着他,想要把他与船仓那人重叠,直到他觉得尴尬,不由得轻咳一声。
她直言道,“上月,太子去过京口?”
“是”
“太子真的扮成流民,解救了那些被困的女子?”她继续问。
她看到他微微一惊,“......是......”
她大着胆子问,“在船仓的那个人是你?”
他惊讶,“女郎此言何意?”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指着自己,“是我,我们一起在船仓里,谢谢你打开了仓门,救了我。”
......
这算不算是他承认了?
纪太后心跳如鼓的看着静姝,“不,明帝不会骗我。”她坚信。
但是,有一些事,一旦被质疑便不可能不让人去着摸,而往往都会往坏处去细想,思之极恐,如果是真的......如果是明帝欺骗了她......这又是为什么?
不,纪太后不敢再想下去。
“马静姝,你在胡说什么?”连南康也看出了皇嫂的痛苦,“不是我皇兄,难道是王元昱不成?我告诉你,我皇兄去京口追击胡人之事,没有人不知晓的,你休得诋毁我皇兄。”又赶紧安慰皇嫂,“我们不理她,她在说谎。”
到底是谁在说谎?
静姝不再追问下去,事情都了这么多年,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呢?何况明帝也不在了。
静姝突然自责起来,“对不起,阿姐。”
纪太后有些茫然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
石室的另一间,宋袆静静的坐着,双手不停的绞着丝帕,芷兰端茶水的手一直在颤抖着,宋袆听到茶碗与茶盘的碰触声,激得她一个寒颤,不悦道,“慌什么?”
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慌什么呢?她在慌什么呢?
芷兰道,“娘子......”
宋袆打断她的话,“有太妃给我们做证,没有人敢拿我们如何?”
“若是太妃......”
“你别忘了,此事,可是太妃允许的,她也是凶手。”
话虽如此,但芷兰还是感到害怕。
自主仆二人回到石室,皆心思慌张,宋袆强装着镇静,知道了又如何?她目光坚锐,透着一股子狠辣与倔强。
司马晔走进来时,宋袆背对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扯了丝笑容,才转过身来,对着司马晔笑了笑,“你来了。”
芷兰见司马晔苍白的脸,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宋袆,宋袆对她使了眼色,示意她退下。
司马晔也不说话,来到几案旁坐下,宋袆将热茶端到他的面前,柔声道,“芷兰刚煮好的,想不到这秘室里,什么都有,陛下可真是有先见之明。”
宋袆玩笑两声,见司马晔依旧沉着一张脸,便收起笑容,一面缓缓坐下,一面打量着司马晔,猜测着司马晔,屋内一时压抑不己,就连宋袆这般最善调节气氛之人,都有些受不了了。
如此这般折磨,还不如直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