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曼几乎是跑着出了茶餐厅,漫无目的的走着,等到停下来的时候,都有些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她第一反应是又要重新开始找工作了,然后慢慢的回想起和易钧放下的狠话,又觉得很难受。
会不会说的太狠了?
她脚步一顿,拧着眉不由低叹了一声。太没出息了!陆曼曼你简直是太没用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担心说话狠不狠?!她顿时都有种想捶胸顿足的念头了!
不过,易钧是怎么知道她找工作的事情?她稍稍冷静了一些,这个问题便慢慢的浮了上来。她想到张佳敏昨晚古怪的表现,这丫的不会是早知道了吧!回去一定要好好拷问一下!心里暗暗计划着,她正想往回走,只听见一阵雷鸣声轰隆的响起。
她抬头一看,发现大中午的天色竟然暗了下来,眼看就要下雨的节奏!我去,要不要这么倒霉?!陆曼曼向前后观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是条宽阔的大马路,可能是中午的缘故,来往车辆也不多。
陆曼曼赶紧走起来,心想能找个店铺避避雨也好,目测这天气再过个几分钟就是一场大暴雨了,她可不想淋着回去啊啊!还没跑几步,只听到天边又是一声轰鸣,然后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wtf!陆曼曼顿时生出一股悲凉,心想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水都塞牙缝!!工作不顺利,感情不顺利,现在连老天都不待见了!
夏日的雨来得又急又大,不一会儿就是倾盆洒下,她放眼看去找不到个落脚处,又跑了几步,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浸湿,她打了个哈欠,心想这下回去得大感冒了。
——生活简直是不顺啊!
暴雨还在继续,天空灰蒙蒙的,前方能见度低的不行,陆曼曼费劲的看了几眼,才发现远处似乎有个电话亭,她心里登时乐了一下,心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简直就是比摆设还无用的东西,不过,好歹是个能避雨的。她正想着到小亭子里,然后给张佳敏打个电话哭诉一下,这时一辆黑色汽车开过,她好死不死站在马路边上,路边的积水哗啦一声,瞬间她整个人都成了落汤鸡了。
虽然她本来已经淋了不少,但是现在这么一下,简直有当头一棒的感觉,她整个人怔忪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积在心头各种纷杂的情绪涌了上来,这一刻只感觉委屈的不行,冲动的跑了几步,大声叫道:“喂!!你怎么开车的啊!!!”连叫了几声,她自己又慢慢的停下来,低着头的样子连雨也不躲了,呆呆的站着心想怎么连辆车都欺负人——
此刻,她的心情简直就好像这灰蒙的天气一样,沮丧的连脑袋都有种懵|逼了的感觉。
然后,她听到一个的脚步声朝她靠近,陆曼曼抬起头,只见男人撑着把黑色雨伞,步伐不紧不慢,他眉头微蹙的望着她,似乎有些嫌弃,慢慢的他停在了离她两三步之遥的地方,声音依旧带着一贯高傲,说道:“胖子,淋傻了?还不过来?”
“墨总——”她迟钝了好几秒,目光向他身后看去,只见一辆汽车停在了马路边。
墨煦上下看了她一眼,颇有些不耐,“快过来,我可不想一直待在雨中。”
“是你!”陆曼曼慢慢的瞪起眼睛,盯着墨煦道:“你的车淋了我一身水?”
墨煦:“……”
陆曼曼瞪着他,仿佛也没感觉到身上的雨水,一肚子话就好像机枪炮弹找到了活靶,提着一口气道:“墨总,下雨天您开车不能小心点吗?灰蒙蒙的一片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您要是没事也为路上的行人想想好吗?大雨天没个伞已经够可怜了,还可能被洒一身水,她也是个人,到哪都不被待见,现在连辆车都敢蹬鼻子上脸了!你知道这种心情……”陆曼曼声音一顿,只见墨煦几步走近她身边,大伞挡住了从天而降的雨,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才觉得手脚冰凉,看着墨煦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她才慢慢反应到自己说了什么。
简直有种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感觉。
不过不得不说,好爽——
当然,爽过之后莫名的又心虚了,其实也不能怪他,她本来就走在路边,很容易被过往的车溅到水,要是平常腹诽几句就自认倒霉了,只不过今天实在发生太多事,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而且,墨总大发慈悲,还撑着伞下车来看情况,现在想想,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脑袋渐渐清醒了,她看他不说话,漆黑的眼眸仿佛带着小小的压迫,她不由有些紧张,之前说教的气势慢慢没了,小心的看着他,问道:“墨总,怎么了?”
墨煦冷哼了一声,微扬的桃花眼带着笑意,却更令人惶恐了,他一字一字道:“过瘾了?”
陆曼曼被盯得尴尬症都犯了,呵呵的笑了两声,心想过瘾是过瘾了,不过看他这架势再说下去非得把她掐了吧。她眼睛一转,特别真诚道:“墨总啊,谢谢你,现在像你这样洒人一身水还肯停车下来查看一下的好人不多了啊。”
此时,雨渐渐也小了,淅淅沥沥的不像之前下的那么可怕。这就是夏季的阵雨,来一下便停住,陆曼曼心想也是她今天倒霉,正好赶上了大雨刚至时候,此时空气微凉,她是真的觉得冷了,手脚冰凉的感觉也有加重的趋势。她咬了咬牙,讨好的开口道:“墨总,要不你好人做到底……”
墨煦神色莫名,突然打断道:“后面那个男人,你认识吧?”
“嗯?”陆曼曼一愣,转过头,只见易钧正撑着把伞站在身后不远处。
陆曼曼:“……”
“旧情人吧?”墨煦微扬的语调有些戏谑。
“墨总,你管的真宽。”陆曼曼一看见易钧,脑袋就有些不好使了,心想想见的时候做梦都梦不到,现在她决定放弃了,他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简直是挑战她脆弱的神经。想到刚才才和他放的狠话,现在自己却又是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她真有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