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雁飞反应过来想叫人,可他又发现自己除了发出呜呜的呜咽声，竟已经说不出话来！
等第二天行刑前牢头发现的时候，陈雁飞已经拿着碎裂的瓷片，把自己割成一个血人。
奇迹的是,他竟然气息尚在,呼吸平稳。
牢头摸了把汗，只要问斩前人没断气就行。
***
菜市场门前问斩的时候,围观的百姓发现了陈雁飞全身血/肉/翻/飞的样子,都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手里的臭鸡蛋好像有点多余。
因为百姓怀疑,人家那只剩下一口气的样子，自己再砸下去,这罪犯会直接被砸死,连问斩都撑不到。
不过，也是陈雁飞这样的惨状，也引发了百姓的热议：
{这罪犯可是我见过的最狼狈的罪犯了,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啊？}
{你不知道？这人可是‘江南第一酒楼’原来的那个叫陈雁飞的大厨,厨神的弟子，因为在饭菜里下毒，还得城里好些贵人中毒，才被捉的。}
{难怪了，得罪了贵人,人家可不就得暗暗动点私刑嘛？}
{这你们想错了,据我三姑妈的儿子的朋友内部消息，他这惨样都是自己划伤的。}
{什么？问斩前还把自己划伤，这人有毛病吧？}
{好像是说问斩前觉得自己害死了自己师父，十分后悔，这不自残认罪,怕自己下了地狱被师父怪罪嘛~}
{原来如此，不过这样的白眼狼，就算是自残了，下去地狱人家估计也不会原谅他的。}
{正是！}
{……}
“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根本不是因为后悔才自残好嘛？我是被下毒了！下毒了啊！}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陆屿这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他没按好心，他娘的真的好痛……好痛啊……给我止血啊……}
虽然快问斩了，可陈雁飞也不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只剩下痛楚的感觉，所以面对人们的七嘴八舍，他清醒过来后微张着嘴巴嗷嗷直叫。
奈何，他现在开不了口。
百姓也都理解不来他的意思。
{他对着我们说什么啊，我们又不是他师父，朝我们卖惨有啥用？}
{估计是怕我们用臭鸡蛋和烂菜叶扔他吧。}
{对了，不扔也是浪费，这鸡蛋，还是菜市场门口，各达官贵人家的家丁免费赠送的呢，往常都没有这样的好事。}
{哎，特地把鸡蛋留成臭鸡蛋，其实真是太浪费了，不过，用臭鸡蛋扔起人来，真的超级棒，这大好的机会，大家还是不要放手，该扔还得扔……毕竟这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要咽气的样子，十分精神。}
{说得有理。}
于是，看热闹的百姓一股脑儿把手里的烂菜叶和臭鸡蛋朝陈雁飞头上和身上不要命地砸去，直把陈雁飞砸成一个烂菜叶臭人。
“嗷嗷嗷……嗷嗷……”
{好疼啊……别砸了……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别砸了……}
开裂的伤口本就疼得陈雁飞想要原地打滚，奈何被捆绑地太好，他根本动不了。
这时候，百姓的臭鸡蛋液砸在伤口上，简直就是在伤口上撒盐一般，疼得他牙都快被自己咬碎。
奈何，平时生活压力十分大的百姓，在砸臭鸡蛋的过程中，觉得自己难得遇到一个排解苦闷烦恼的神奇方法，就得珍惜机会，所以砸起来，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起劲。
等鸡蛋都砸完了，看着自己刚才奋力的成果，他们都觉得，浑身舒爽。
而此时，菜市场旁边的茶楼二楼雅座里，陆屿正凭窗眺望。
见到陈雁飞龇牙咧嘴、满眼愤恨的样子，陆屿就知道，自己料想的没错。
像陈雁飞这样的人，即便一时有些后悔，但最终，都会把自己放到第一位。
他口中所说的后悔，其实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
当自己真的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时，他的什么悔过、伤心……都会消失不见，反而变成不甘愤懑。
……
“时辰到，斩立决！”
当午时三刻一到，高台上的西洲巡抚冷着声音把手里的问斩令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