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当然看出自己女儿的心思,只不过,他更是深知,深闺的姑娘不知生活的艰苦。
可如今,原身的父亲于他有恩,原身又于女儿有恩,他于情于理,都不能再推脱婚事。
但到底心疼女儿,于是提出条件,让原身参加半年后的科考,只要考得前三甲,他就把女儿嫁给他。
县令用心良苦,他觉得只要这男子真心喜欢她女儿,也是个上进的人,就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苦读。
当然,他私心里也想着,要是他真努力了却没考上,而女儿又非他不可的话,到时候大不了自己给他安排个差事,让他也不至于饿着女儿。
原身自然是欣喜应下。
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县令让原身住到了他的郊外的别庄,并安排了一个老奴照顾他的生活,让他安心读书。
原身知道这个被安排的老奴每个月都会把自己的读书情况汇报给县令,所以每日都不敢懈怠。
毕竟,这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
偶尔,县令之女也会乔装打扮前来偷偷见原身,好在老奴从小看着小姐长大,并不愿她回家受罚,见他们两人发乎情止乎礼,于是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把他们的见面报告给县令。
半年一晃而过,原身与小姐的情意自然也略深。
赶考之前,原身拉着县令小姐的手,许下承诺:若是高中,他必定要风光迎娶小姐。
……
不得不说,原身确实有着才华,他父亲的希望也没有落空。
在一众考生中,原身脱颖而出,不但考进前三甲,还成了新科状元!
可原身骑马游街的时候,因着他俊逸非凡的面容,竟然被外出游玩的颜控公主一眼相中。
原身被皇帝重新召见,皇帝和蔼可亲地询问原身有无妻妾。
看着一旁立着的美艳动人的公主殿下,原身知道这就是一道人生的选择题摆在自己面前。
一边是无尽的荣华富贵,一边是九品芝麻官做起的漫长官路。
原身在自家落魄之后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十年苦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飞黄腾达,而现在这唾手可得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眼里只挣扎了一瞬,就禀告了皇帝,他未成婚。
皇帝大喜,直接为原身与公主赐婚。
而原身,则在与公主大婚前,派了人把县令给他家的信物与部分银两交还给县令。
意思很明显,现在他主动交还信物就是推了这门父母之命的亲事,而银两则算是还清这半年县令的救济。
原身说服自己,其实他这样做已经仁至义尽。
毕竟县令之所以提出这亲事,还有帮助他,都是因为他家先施与恩情。
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原身与公主成婚了。
可当属于驸马爷的荣光给予原身他想要的平坦仕途之时,他心里却并没有料想中的开心满足。
而当公主的刁蛮任性考验着原身的神经时,他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起县令小姐给予他的温柔鼓励。
但原身始终说服自己不要后悔。
即便是后来,公主厌烦了他的好颜色,与他和离,他遭受同僚们的嘲笑时,也只憋着一口气。
毕竟,原身知道,没有当初做驸马的决定,他不可能年仅而立就位及二品官员。
只不过,他虽然这么死命不承认,可内心深处,却肯定不是这样想的。
要不然,为何他在皇帝安排钦差大臣考察全国各县的时候,要推了皇帝给他安排的江南富足之地,而选择下到较为贫瘠的西南?
原因不过就是想顺便看一看,当年被他抛弃的小姐,如今过得好不好。
也是当原身打听到,当年的小姐不相信原身会抛弃他,在一个雨夜离家出走想要北上问一问原身是否真的如此负心,结果半路滑下山坡意外身亡后,原身才真正的后悔了。
可是斯人已逝。
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原身在自责难过中,辞去了京都的要职,申请调任到西南接管西南总督一职。
在任期间,为建设西南付出了毕生精力。
西南的百姓,除了小姐的家人,估计无不感念原身的奉献。
原身死后,西南的百姓甚至自发为原身塑了泥像供奉与寺庙,称他是西南的青天大老爷,百姓的活菩萨。
可原身一直念着的,只是那个为了他无辜丧命的可怜小姐。
原身希望,执行者不要犯下他当年的错误,为了眼球的利益就放弃心中所爱。
他在西南在任期间,也见到了百姓的疾苦,希望执行者尽自己所能,给西南百姓一个更好的生活。
陆屿收回回忆的时候,眼里就见到了原身心里的那道白月光——女扮男装的县令小姐项诗韵。
看场景,先前应该是这群小混混在挑衅良家少女,而偷溜出来的项诗韵看不过去,就出言辱骂了这群小混混。
小混混此时脸色难看,撸起了袖子正要靠近项诗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