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栗不解此逻辑:“这件事明明是我们占理,现在手中还掌握着证据,郑管事贪污酒楼公款是板上钉钉的事,咱们完全没有必要贿赂官府。”
“小姐,您久居深闺,不知世道黑暗”,祝妈妈轻轻叹气,继续道——
“如今的父母官不是为民做主的官,而是需要百姓孝敬的官,打官司时,谁贿赂的钱多谁才占理。
其实咱们打点官府这笔钱也不白花,案子早一日了结,就能早一日把郑管事贪的钱追回来,若是拖延下去,其家人多半会想各种办法把钱转移走,我们到时候即便赢了官司,也要不回钱财,白白折腾一场。”
景栗来自社hui主义法治社会,发自内心地排斥干预司法的暗箱操作,但俗话说得好,入乡即须随俗,她思忖过后同意了打点办案官员的做法。
祝妈妈的担忧不无道理,假如臭不要脸的渣爹楚子濂滥用职权插手官司,那事情的发展必定对凤临阁不利,还是花些银子快刀斩乱麻为好。
另外,景栗惩治郑管事的主要目的,不单单是为了追
回被坑骗的酒楼公款,更是想杀鸡儆猴,这条大蛀虫越早受到严惩,就越能震慑凤临阁中人,看看日后谁还再敢动歪心邪念。
前期筹备工作完成,景栗率队前往凤临阁,虽称不上浩浩荡荡,但也相当有排面。
她的团队共有十五人——祝妈妈、王敬、汤宗、账房先生、柳状师以及身强力壮的王家家丁们。
郑管事尚不知危机已来临,与“楚凤鸣”讲话的口气一如既往地不客气——
“大小姐,您突然关店到底想唱哪一出,有客人提前订了宴席,难不成我要将人家拒之门外吗?”
有客人预定了位置,景栗之前并未预料到这一点,微蹙眉头思索片刻,随机应变道——
“今日只招待订过筵席的客人,由汤大厨掌勺,王敬你选几个人帮大厨打下手。”
郑管事厉声反对:“汤宗早已离开酒楼,他凭什么再进厨房!”
景栗落座起范儿,杏目含怒,正式开战,张口便是一波猛烈的炮火:“汤大厨有真本事,不像郑管事找来的厨子,所做的菜品徒有其表,根本配不上凤临阁的金字招牌!”
“这活儿没法干了,钱大厨我们走!”郑管事脾气比本事大,当下就发了火。
他还将对方看做是百无一用的大小姐,以为随便吓唬几下就能让“楚凤鸣”哭哭啼啼地乖乖低头。
他咋咋呼呼地走了几步,仍不见“楚凤鸣”出言劝阻,多多少少觉得颜面无光,停下脚步回头叫嚣道——
“自老板过世之后,我尽心竭力、兢兢业业地支撑凤临阁大局,而大小姐却毫不留情地拆台,看来您是完全不把我们这些人的辛苦放在眼里,这份工不做也罢,大家说是不是?”
他的言语带有明显的煽动性,显然是想联合众人的力量一致对抗大小姐,他不相信“楚凤鸣”有胆量将所有人都赶走。
王敬针锋相对反驳:“你的所作所为配得上‘兢兢业业’这四个字吗…”
“王敬!”景栗打断其言语,给所有人一个自由站队的机会——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郑管事是否尽心尽力为酒
楼着想,大家皆心知肚明,认为他劳苦功高的,就站在其身后,认为他言过其实的,请站在王敬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