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正在对镜点眉,屋子里的一切也都静悄悄的,却被突然的闯入扰了这一份在这里难得的清净。
点眉的人背对着闯入的人低叹了一声随后便收起妆,带着几分幽怨地转过身,去迎接她的这位大恩客。
不过转身所见却是让她微微哑然,是翩翩公子拥融融佳人而入,那女子似是懵了一下又马上反应过来,星辉耀的很是扎眼,印上了那公子的胸口。
叶枯借势退了两步,砰的一声撞在阁子上,让一个瓷瓶炸成了花,围上了他的脚,慵懒的光束斜斜的射进来,照耀着空中飞旋的灰尘。叶枯拍了拍身上的灰,只不出声,上官玄清不看叶枯,盯着屋子的另一个女人也不出声。
那被打断了画眉的姑娘也不做声,眼神有些黯淡。
“幽……姑娘?”叶枯似是在回想,片刻后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轻轻的问到。
这种陌生的语气让这位姑娘心中顿生凉意,她自然认识叶枯,叶枯也自然应该是认识她的,只是此刻入耳的话却格外陌生,让她怎能不心寒?
她身在风尘,是云烟嫣楼看中了这一幅天生的好皮囊,也亏得叶枯第一次来就掌上了眼,没有接过那些令人想想都作呕的皮肉生意,但身在此处哪能一尘不染?自是看过了许多出这样的戏码。在她看来,无非是这位世子殿下有了新的心仪的门当户对的小姐,想到她这来对着新欢一表忠心。她本以为叶枯和那些贵胄子弟多少有些不同,却没想到都是一副德行,喜新厌旧。
“奴家叫盛幽幽,殿下若是喜欢,叫我幽幽就好。”她淡淡地说道,把叶枯引到了屋后院中小阁,那里有着一棵桃树,树枝直往阁上走,只可惜没有赶上时节,不见粉红桃花朵朵娇艳逼人,反倒是有些萧瑟之感。
叶枯不认她,她自然也不必舔着脸去与叶枯相识了。倒是院里其它草木繁盛,青青葱葱的倒也应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了。
能到她这的人,不用说也知道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心寒也好、失意也罢,该有的还是要做足。
小阁中放着一把古琴,一副茶具,哪里像是在莺燕交鸣、偎红倚翠的云嫣阁?只是太过宁静,这种反差让人如在梦中一般。
上官玄清把叶枯拉到一旁,径自坐在了正中央的好位置上。
盛幽幽奏了一曲《浣溪沙》,指尖翻动,琴声四溢,亦如青山上的茶香,若是能配上满庭飘落的桃花,想必也是一番盛景,只是可惜一曲奏罢,却有一声的不合时宜。
一只茶杯落在地上,发出了几声闷响,随后砰的一声,玉片碎了一地。是叶枯一指弹碎了上官玄清捧起的玉茶杯,后者正瞪着叶枯。
不待她出声质问,凿刻声四起,两人周遭本是典雅的楠木家具上突然有无数刀刃形刻痕,如同被凌厉的狂风肆虐过。
以音为刃,杀人无形。上官玄清到嘴边的话都被惊了回去,掌上星辉隐现。
也就是琴音一落,四道蒙面黑色身影出现在庭院之中,分占四方,却都直勾勾地盯着叶枯两人,杀气腾腾,毫不遮掩,为首一人眼中分明还有一丝吃惊,似是疑惑叶枯怎么能毫发无损。
叶枯瞥了一眼按指琴上的盛幽幽,“这是助兴节目吗?”虽是问句,却并无问意,他把上官玄清拉到身后,直面四位杀手,毫无惧色。
“喂,你是怎么知道的?”上官玄清低声问到,眼睛却盯着那按琴的盛幽幽。
“你们在这杀我,就不怕北王府?”叶枯没有答话,反而是对着那四个黑衣杀手问到。
本就是得不到答案的问题,那四人不给叶枯拖延时间的机会,排列成一个怪异的阵势,直取叶枯。